第三十九章 還記得她嗎?
2024-06-14 20:16:15
作者: 王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李紫玉怎樣都沒料到,這瓶藥丸,竟然是墮胎用的。
這麼說,許婉懷孕了?
想到這,李紫玉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而昨夜張氏沒有找人檢查這瓶藥,否則給許婉潑了這麼一大盆髒水,依照張氏的性子,非要要將她逐出宮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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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紫玉惶恐了一會兒,待到反應過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手中的紙條丟到火盆里燒掉,並且還三令五申,不准任何人把此事透露出去。
宮人們當然不會違抗,要知道,她們在李紫玉宮中當差,李紫玉若是倒了,她們自然而然也就跟著完蛋了。
然而,看著她們點頭應允,李紫玉卻依舊沒有鬆懈。
她壓制住了宮人,不代表壓制住了許婉,懷孕這種事,瞞不了人,即便她自己不說,可是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遲早會暴露。
看來,為了保險起見,只能將她們母子斬草除根了。
……
另一邊,許婉自從被圈禁之後,日子就恢復成了剛進宮的樣子。
每日只能吃些殘羹剩菜度日,大人倒沒什麼,只是苦了孩子,看著小念歡日復一日的消瘦下去,許婉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不過她能忍,琉璃卻忍不了了,「主子,此事擺明了就是李氏在陷害您,既然您和胡郎中清清白白,您為什麼不向太后解釋呀?」
許婉苦澀一笑,「太后現在惱極了我,哪裡還肯聽我的解釋。」
琉璃卻不以為然,撇了撇嘴,說,「太后不過是氣您沒說實話,只要您將初衷說出來,她一定會消氣的。」
話音落下,琉璃沉默了一瞬,試探的問,「主子,您是不是有事瞞著奴婢呀?」
許婉身子不著痕跡僵了一下,「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別亂猜了。」
琉璃只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一時半刻,又說不上來,只得作罷。
被關押的第四日,沐雲軒終於處理好了政務。
張氏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得知難題解決了,便立刻派人將他請到了康寧宮用膳。
沐雲軒抵達時,張氏就在門口等待,沐雲軒受寵若驚,「母后,天氣這麼涼,您當心染上風寒呀。」
「哀家哪有那麼嬌氣。」
張氏笑的和善,待到沐雲軒一到跟前,神情立刻充滿了心疼,「皇帝消瘦了許多,這些日子想必一定很辛苦吧。」
「兒子不辛苦,在其位則謀其事,這都是身為皇帝的分內事。」
母子兩人交談了一會兒,便移步到了飯桌。
為了犒勞沐雲軒,張氏命令御膳房做了整整一桌子菜,琳琅面目,有葷有素。沐雲軒吃著吃著,腦海里不受控制就想起了那日同許婉在的情景。
看著不停地給自己夾菜的母親,沐雲軒有一種衝動,他想將自己許婉的事情和盤托出,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吃過了飯,張氏並沒有要放沐雲軒走的意思,沐雲軒亦是許久未見母親,母子倆促膝長談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直到孫姑姑端著湯藥進來,這才終止了這場談話。
張氏喝完了藥,餘光就看見沐雲軒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她知道他要去哪兒,但還是明知故問,「皇帝的政務不是忙完了嗎,?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呀?」
雖然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詢問,可不知怎麼,沐雲軒卻從中嗅到了一絲其他的意味。
他愣了一下,笑著問道,「母后是還有什麼話要跟兒子說嗎?」
張氏卻不理會,依舊執著著想要問出個答案,「告訴哀家,你要去哪兒?」
沐雲軒見狀,想了一會兒,明白了幾分,回道,「兒子是怕打擾母后歇息,既然母后這麼有精神,那兒子就不走了。」
話音落下,他便脫下外衣,親眼目睹沐雲軒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張氏探究的臉上這才漾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弧度。
她拍了拍他的手,打趣道,「這才對嗎,方才哀家還以為你看上了哪個個美人,著急要去寵幸呢。」
「母后快別笑話兒子了,哪有什麼美人。」沐雲軒配合的笑了幾聲。
張氏也笑,不過笑了一會兒,她突然就變了臉色。
沐雲軒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忙問怎麼了,張氏看著他,嘆道,「自從皇帝登基,是一日比一日忙碌,可是身邊卻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哀家實在是擔心。」
沐雲軒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聽完她的話,當即便笑開了,「母后莫要杞人憂天了,兒子的身體兒子心裡有數,您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張氏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說,「哀家知道,你從小做事就有條理,不需要人擔心,可是有些話,哀家還是要說。先前,哀家一直催促著你綿延子嗣,哀家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哀家著急想抱孫子,而是怕你後繼無人,危及到江山。」
「母后的良苦用心,兒子都知道。兒子何嘗不想做父親,只是這種事,強求不來的。」
張氏頓了頓,故作惱怒的嗔道,「你覺得哀家好糊弄是不是?哀家雖然人老了,但還不至於耳聾眼瞎,這些年,你總以政務繁忙做藉口,十天半個月不進後宮的常有的事。」
這樣直截了當的戳穿,讓沐雲軒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無從辯駁,只好悶頭笑了幾聲。
見他如此,張氏順勢說出了內心的想法,「皇帝呀!不是哀家嘮叨,你這後宮的嬪妃實在太少了,連先帝的一半都不及,李氏雖然貌美,可性子太過跋扈,哀家實在是不放心。」
沐雲軒聽到這兒,隱約猜測出什麼,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張氏就道,「孫姑姑,你去把人請出來吧。」
請出來?
沐雲軒一時反應不過來,他一頭霧水的望向張氏,「母后,康寧宮來客人了嗎?」
張氏但笑不語,不一會兒,孫姑姑便帶著一個妙齡女子回來了。
張氏立馬笑著將手伸了過去,笑逐顏開的說道,「容嫣,快,到哀家跟前來。」
那名喚容嫣的女子見張氏對自己熱情,原本就掛著笑的臉瞬間變得更加的明朗,也沒有絲毫的扭捏,立馬就款步走了過去。
張氏握住她白皙小巧的手掌,隨即轉過頭向沐雲軒,說,「皇帝,你可還記得她嗎?」
沐雲軒下意識看向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從腦海里搜尋出答案。
張氏見他搖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皇帝這麼年輕,怎麼記性這麼差呀。」
沐雲軒,「兒子真的沒有印象了,還請母后提示。」
張氏勾了勾唇,說道,「皇帝忘了,這是蘇大人家的長女,兒時你們還一同上過學堂呢。」
經過這麼一提醒,沐雲軒這才稍稍記起一些。
容嫣是個有眼色的,見他面色有了變化,適時上前,俯下身,聲音婉轉動聽的說了一大串哄人的話。
張氏聽完,當即笑的合不攏嘴,甚至就連向來都對女人不苟言笑的皇帝,亦是被逗的嘴角彎彎。
張氏等的就是這一刻,趕忙道,「容嫣性子開朗,哀家終日在這康寧宮,左右也沒個說話的人,此番進宮,哀家打算留她多留幾日,皇帝以為如何?」
今日張氏興致好,精神頭亦是很足,說了這麼久的話,一點倦意都沒有,沐雲軒一心彷徨著該如何脫身,想也沒想,張口就道,「這等小事,母后做主就是,何必過問兒子。」
沐雲軒後知後覺,回答完,突然回過味來,一抬頭,果然見張氏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