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說完了，滾吧

  「……」

  陷入沉睡中的北躍，突然鼻子敏銳的一動。

  某個熟悉的香味喚醒了他某一部分的記憶，這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擊。

  睜開眼，果然是楚小魚正輕手輕腳的打算叫他。

  「幹嘛？」

  北躍有些無奈。

  

  但沒想到他突然睜開雙眼的舉動，卻把全神貫注的楚小魚嚇了一跳。

  「姐夫，你醒了？」

  楚小魚小臉笑容燦爛，讓北躍也沒法說出什麼重話。

  總感覺會有一種負罪感。

  但即便如此，他也立刻把楚小魚提起來，安安穩穩的放在地上。

  「你怎麼又上來了？」

  北躍還記得昨天的事情，所以睡覺的時候還穿著睡衣。

  他進了洗浴間，稍微涼水沖了下後直接換上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次楚小魚看到他腹肌的時候，那雙大眼睛仿佛在冒著綠光。

  他長了個心眼，穿的也是寬鬆的衣服，而楚小魚看到後則是有些失望的撇嘴。

  「姐夫，下去吃早餐。」

  楚小魚鞋子直接脫了，小腳丫子踩在地上，「我姐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了，我媽她也出去了。」

  說到這個，她小嘴有些癟。

  明明昨天生日過得那麼開心，結果今天一早，大家都不見了。

  一個人吃飯怪寂寞的，連方叔都不知道為啥請假回家了。

  所以她才會這個時候來叫北躍起床吃飯。

  「我知道了。」

  北躍也懶得讓她穿鞋子。

  這房間地板都有毛絨毯，楚小魚就是直接在地上打滾也行。

  至於那技術，昨天解決袁有錢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從鬼影那拿到，交給了楚慕煙。

  至於後者會怎麼做，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他這話是逐客令，但是楚小魚卻好像聾了一樣，一臉好奇的問道：「姐夫，我聽我姐說是昨天的袁有錢親自打電話找她，你不擔心嗎？」

  「沒事，我有分寸。」

  對於楚小魚人小鬼大的關心，北躍心中一暖，他也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這麼認可自己。

  不過這些事還是不怎麼方便對他說的。

  而且現在給袁有錢十個膽子，估計他也不敢對楚慕煙有絲毫想法了。

  楚小魚大眼睛一轉，為北躍的信心十足有些困惑，但是也有些高興。

  以前整個花城都在傳北躍是個廢物，而楚慕煙嫁給了這個廢物，也被很多人冷嘲熱諷。

  經過昨天那件事，現在誰還敢說她姐夫是廢物？

  這種與榮有焉的感覺，讓楚小魚很自豪，大眼睛彎成月牙，硬拉著穿好的北躍下樓吃飯。

  那些傭人們面色恭敬，再也不敢流露絲毫的不敬。

  不然方華這個曾經跟著楚雲飛的悲慘結局，就是前車之鑑。

  面對這些人的敬畏，北躍並不意外：「方叔已經回家了嗎？」

  「嗯，」

  楚小魚似乎有些不舍，這也讓北躍鬆了口氣。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這個方華是死定了。

  楚小魚差點死在他手裡，這筆帳北躍並不打算忘記，但是想到楚小魚是被他看著長大的，最終還是讓方華直接滾了。

  ……北躍看了眼正美滋滋吃著早餐的楚小魚，希望她能永遠這麼開心。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姑爺，有人要見小姐。」

  北躍看著不敢直視自己的傭人，淡然道：「是誰？」

  「是楊子豪楊少，」

  傭人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他說想見大小姐。」

  「那就告訴他慕煙不在家。」

  北躍給想要說話的楚小魚餵了口飯。

  傭人遲疑片刻，最終在北躍平淡的目光下，還是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這個時候楚小魚終於把飯吃完了，一臉的劫後餘生：「好多飯，我中午都不用吃飯了。」

  她說著，突然響起什麼：「姐夫，剛剛是不是楊子豪來了？」

  北躍沒接話，繼續給她為一口飯。

  這小姑娘有些瘦，還是多吃點飯。

  楚小魚好像知道北躍不想提及這件事，只好老老實實的吃著早餐。

  北躍這邊也剛剛下嘴，結果外面突然傳來了傭人的勸阻聲：「楊少，大小姐不在家，楊……」

  那邊似乎有些爭吵，片刻後，一個男人走進了客廳，他臉色似乎像是冰凍了一樣，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樣，惡狠狠的看著北躍。

  追來的傭人在北躍的眼神示意下退開，後者淡淡的看著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幹嘛？」

  實際上，他是見過這個楊子豪的，不過對方卻並不認識他。

  楊子豪年紀跟北躍相仿，留著一個平頭，聽到北躍的話有些不悅：「我來找慕煙，她人呢？」

  他今天剛剛從洛城回來，一落地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楚慕煙，可是卻被告知不在。

  這讓他有些惱怒，直接就闖進來了，而因為傭人們都知道這男人跟大小姐認識，甚至還有點交情，所以也不便出手，讓他直接闖進了客廳。

  「我姐姐不在。」

  楚小魚看到楊子豪，小臉上出現顯而易見的不高興。

  這還是挺難見的，大家都知道她一個小開心果，年紀也小，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所以就算面對袁有錢也沒露出這種明顯的厭惡。

  楊子豪臉色有些難看，但竭力保持和藹：「小魚，我找你姐有事，你告訴我她在哪？」

  這小妮子太煩了。

  楊子豪記得上次就是她壞了自己的好事，不然他早就把楚慕煙收入囊中了。

  楚小魚並不怎麼想回答他的話，北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咸不淡的說道：「慕煙去公司了。」

  這種事沒必要隱瞞，稍微一問就能知道，所以他也沒什麼隱瞞的心思。

  楊子豪聽到這話，道謝都沒一句，徑直就要離開，但是卻被北躍冷冷的叫住了：「你找她幹嘛？」

  「當然是幫她。」

  楊子豪滿臉不屑的看著北躍，「你不知道慕煙現在正承擔巨大的壓力嗎？」

  他滿臉正色，讓北躍不禁啞然。

  等你幫她？

  估計黃花菜都涼了，而且依照他對這個楊子豪的印象，所謂的幫助，也不可能那麼簡單。

  不過這些事他也懶得問，楊子豪想做什麼都行，要是敢打楚家的心思，自己第一個就出手摁死他！

  北躍的啞然被楊子豪當成了慚愧，他眼睛一轉，反而不急著走了，淡淡的看著北躍，眼神中三分不屑，三分鄙夷，剩下的是滿滿的高高在上。

  「北躍，如果你真的對慕煙好，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北躍沒讓不滿的楚小魚反駁，安靜的讓她吃早餐。

  小孩子早餐可不能不吃飽。

  他的無視反而讓楊子豪更加得意起來：「你故意裝作沒聽到有用嗎？」

  「北躍，我知道慕煙還念著她爺爺，所以一直沒有跟你離婚，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的是，」

  他冷冷的看著北躍，一字一句道：「天鵝是看不上癩蛤蟆的。」

  他自覺這樣的說辭已經足夠讓北躍明白彼此的差距了，滿臉得意的就要離開。

  但是一句輕聲之言卻傳入了他的耳中：「白痴。」

  楊子豪一下子就憤怒了。

  他本來是一個謙謙男子，似乎很有涵養，但是卻因為北躍的一句話而陷入了憤怒之中，顯示出他氣度之小。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他早就幹掉袁有錢收服楚慕煙了。

  不，應該說如果沒有北躍，楚慕煙最好的選擇只有他！

  因為袁家不過是帝都羅家的狗而已，就算袁有錢真的想竭盡全力幫楚慕煙，他老子袁天罡第一個就不同意，肯定會打死這個不孝子。

  但是他楊子豪不一樣。

  他說幫楚家，整個楊家都會傾盡全力。

  這就是楊子豪的底氣。

  可關鍵的是，這份底氣在北躍看來一錢不值。

  他穩穩的坐在沙發上，直視憤怒的楊子豪，對方既然這麼輕視他，那他就自認為沒必要給這個楊子豪什麼臉。

  「……希望之後你還能有這份從容，」

  楊子豪思忖片刻，終究還是忍住了怒火，沒有動手。

  如果在這裡跟北躍鬥起來，不管輸贏，他的面子都不會好看。

  北躍卻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很多人自以為掌控全局，自認為別人都任他玩弄，於是居高臨下便自然而出，這是輕蔑，也是無視。

  ——北躍最喜歡的，就是碾碎這些人自以為是的驕傲。

  這不是什麼病態的想法，純粹是想扯掉這些人臉上的面具。

  在他眼裡，楊子豪，什麼也不是。

  所以他只是淡漠的說道：「說完了？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