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啥用？

  「榮老，難道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楚慕煙還是感覺渾身一軟。

  這個項目關係甚大，縱然她再怎麼堅毅也有些受不了。

  可這個時候，一隻有力的臂膀卻悄然挽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楚慕煙側目看到是北躍不聲不響摟住自己。

  她心中一惱，懷疑他是藉機占便宜，可看到北躍那副認真的模樣，又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而且說到底，他們還是夫妻。

  她沒法指責北躍什麼。

  而那個老年人榮國強則有些意外的看了北躍一眼，畢竟這個楚家的女婿太「出名」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算是他這樣鑽研科學的人對「廢物女婿」北躍都有所耳聞。

  不過這時候這些事反倒是次要的，他輕坦一口氣，緩緩道：「楚小姐，我們也很想再努力一把，可真的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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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一個有些年輕的男子，大概是榮國強的弟子，也無奈的說道：「如果是其他的資料沒了還好說，可偏偏卻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被盜走了。」

  「而現在距離開工已經沒幾天，所以就算我們再拼命，也沒辦法了。」

  接話的是榮國強的老婆，也是一個巍巍然的老人，神色也很難看。

  說到底，他們也很憤怒，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年的成果，如今卻被別人半途摘了桃子。

  這放在誰的身上也不會好受。

  「可……」

  楚慕煙臉色有些悽然，這次項目如果真的出問題，恐怕整個楚氏公司都得完蛋。

  而榮國強見她如此慘然，最終嘆息一聲：「楚總，現在最後的辦法，就是請出我的老師，不過…」

  他說到一半止住了聲。

  楚慕煙默然。

  榮國強的老師王太林乃是整個醫學界的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根本不是她們這個公司能請得起的，而且就算錢夠，她們楚家也沒那麼大的臉能請得了他！

  這個時候，一個淡然聲音突然間響起：「你們剩下的資料呢？給我看看。」

  「你想幹嘛！？」

  榮國強的弟子不悅的看著北躍，「難道你以為我家老師還會騙你們？」

  榮國強等人不說話，不過這也代表默認了。

  北躍這插話插得讓他很不開心，臉色不虞，但是他自持身份，沒有開口，任由弟子幫自己說話。

  楚慕煙瞪了眼北躍，這榮國強可是借她父親楚雲飛的面子才請來的，於情於理都不該冒犯。

  「我就是要看看那些剩餘的資料，不行嗎？」

  北躍有些無語，你們這反應有些大吧？

  「哼！就算最核心的資料文件被盜走了，剩下的也是我老師的研究成果，你說要就要！？」

  「這不對吧。」

  聽到這人如此嘲諷，楚慕煙的臉色也冷了下來，「當初簽訂的合約說明一切勞動成果歸我楚氏公司所有，」

  她尊敬的只有榮國強夫婦而已，至於其他人哪涼快哪呆著去。

  你也知道幫我說話了。

  北躍有些心暖，不過楚慕煙這話有些得罪人，沒看到榮國強夫婦臉都黑了嗎？

  果不其然，榮國強臉上一片默然，淡淡道：「當初確實是這麼說的，可你們根本沒有履行合約，我們工資跟分成也不對。」

  ——那就算我不遵從合約，你又怎麼樣？

  他話沒有說完，但話外之意誰都能的明白。

  不過他終究知道楚慕煙是楚雲飛的女兒，所以話也沒有說絕。

  轉頭朝自己的弟子說道：「帶她過去看看。」

  「這……」

  「帶她去。」

  榮國強平淡的說道，他弟子只得招辦，不過等北躍也想過去的時候，榮國強卻攔住了他：「楚總進去行，你不可以。」

  他看不起這個男人，所以自然不會允許他查看自己的成果。

  楚慕煙想開口，但是在北躍的眼神示意下，最終一言不發的跟著那人進去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進去，一副完全無視北躍的模樣。

  甚至還有幾個年輕人臉色不善的看著他，他們都是知道北躍的「傳聞」，臉上的鄙夷流露於表。

  北躍眼皮都沒抬一下，不是誰都能觸發他的情緒。

  而榮國強讓其他人先進去，自己正打算進去順便關門的時候，一言不發的北躍突然淡淡開口了：「你孫女的毛病不想治了？」

  榮國強的腳步頓時挪不動了，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像是一隻垂死的雄獅。

  即使垂死，也不容輕視。

  「你什麼意思？」

  「我說，」

  在榮國強的眼神下，北躍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平靜的看著他，輕聲道，「你孫女身上的病，你不想治了？」

  「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榮國強竭力壓抑心中的憤怒。

  這件事他除了老師外誰都沒告訴，那北躍這個廢物女婿是怎麼知道的？

  這頓時就讓他有些看不清北躍。

  印象中的廢物生門女婿更是瞬間化作烏有。

  能夠與他直視的人怎麼可能是常人，甚至在他被北躍凝視的時候，臉上竟然有陣陣刺痛。

  但是北躍對這個問題卻避而不答，指著門問道：「我能進去了嗎？」

  「哼！」

  榮國強冷哼一聲，對孫女的擔憂占據了上風，任由北躍施施然進來。

  實在是孫女的問題太重要了，本來因為師父都搖頭說沒發現原因的時候，他都已經絕望了，卻萬萬沒想到小小的花城竟然會有人知道這件事！

  懷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榮國強悶著氣問道：「我孫女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這態度軟下來了，北躍也自然不會跟一個老人計較，平靜的說道：「你孫女的『魂』被人勾走了！」

  「哼！」

  榮國強臉頓時黑了，臉色難看，「你別以為楚總護著你，你就敢胡說八道！」

  「魂」這種東西自然被他聯想到所謂鬼神一類。

  無論對待什麼事，每個人的態度都不同，而榮國強則是天生排斥鬼神之說。

  如果北躍不給他一個解釋，恐怕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結束！

  看著一個老人因為自家孫女的安危對自己如此威脅，北躍心裡莫名有些發澀，反倒沒有計較他的冒犯，輕聲道：「等這件事結束後，我會證明的。」

  他語氣很輕，但是言語之間不可拒絕的氣勢卻讓榮國強神色為之一凜。

  剛剛那瞬間，他竟然從北躍的身上看到老師的影子！

  不，應該說遠比他的老師還要恐怖！

  他一時間被驚住了，遲疑不定，一方面他不肯相信，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這十幾年他跑遍大江南北，從未聽到會有一種讓人一睡就是四五天的症狀，而且近年來更加重了，半年前他離開帝都的時候，他孫女已經到了一睡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地步。

  繼續發展下去，會不會…一睡就是一年？

  兩人走進控制室，裡面只有最基本的實驗儀器，更多的是大塊大塊的顯示屏，上面有著水流般的數據不停的刷新，這些都是記錄，那密密麻麻的數字記錄看上去都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這兩個人進來的樣子自然不免讓眾人震驚，楚慕煙更是一頭霧水，而之前開口的榮國強的弟子姜明因為對榮國強脾氣的了解，此刻更是難以置信：「師父，這…」

  你不是剛剛還堅定讓他滾嗎？怎麼就這麼和和氣氣的進來了？

  不過不等他說什麼，榮國強一個銳利的眼神甩過去，頓時就讓他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至於其他人，雖然意外，但也沒有多問。

  「資料都在這裡了。」

  榮國強說了句，對著自己的老婆搖搖頭，靜靜站在北躍的身旁。

  現在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吧。

  北躍也沒在意，而楚慕煙看了他一眼，竟然主動讓出了位置，他有些驚訝，但也當仁不讓的站在楚慕煙之前的位置。

  在他面前是一快小屏幕，上面是所有實驗的數據的匯總，在經過人工檢測後輸入到這部計算機裡面的。

  所以偌大的實驗庫，實際上只需要看這部計算機就行。

  密密麻麻的數字在北躍的眼裡不時的閃動。

  誰也不知道他在幹嘛，只能看到他不時的用手打開某一個數據文檔，然後幾秒後就關閉。

  如此反覆，臉色肅然。

  姜明心裡腹誹不已。

  這傢伙到底有沒有這麼認真看，這麼大的屏幕，你看幾秒就能看清楚？

  瀏覽一遍都不行吧！？

  可現場的氣氛有些嚴肅，他也不好說什麼。

  終於，在關閉最後一個數據文檔後，北躍靜靜閉目，龐大的數據流在他的腦海里像是魚兒一樣遊蕩。

  「不對，」

  他像是喃喃道，「還缺少一個東西。」

  這東西是最關鍵的線索，是一切的起源。

  但是從他進公司到現在，卻都沒有發現。

  楚慕煙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沒打擾，倒是姜明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出聲道：「師父，這根本不關我們的事，當初不是從楚慕煙她親戚…」

  「閉嘴！」

  榮國強眼睛一瞪，後者頓時慫了，不甘不願的低頭不語。

  倒是剛剛還在思索的北躍突然一愣，想起來之前進公司的時候，聽到的一句話「要我說，就不該讓她那個親戚進來，鬧得整個公司烏煙瘴氣！」

  不由問道：「慕煙，之前他們說的把公司弄得烏煙瘴氣的親戚是誰？」

  「嗯？」

  楚慕煙不知道這時候他問這個幹嘛，不過仍舊回答，「是楚思思，之前拜託我進公司，不過沒幾天就離開了，說我給她安排的工作太辛苦了。」

  因為這件事，她還被家裡人說了一頓，想到這件事，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北躍點點頭，「我知道了，慕煙我們離開吧。」

  他說著就要離開，這讓一旁的姜明徹底惱怒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