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我倒是沒想到，他在你心裡竟然有這麼重要的位置。」秦楚笑著開了口，雖然是在笑，但是笑聲中的意味卻讓人琢磨不透。「你說你這麼關心別的男人，就是不知道沈秦知道了會怎樣，或者說他在你心中是屬於什麼樣的位置。」

  「他在我心中自然有獨特的位置。」顧傾城也笑了。她的目光隨之飄向了窗外，此刻已經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外面鳥鳴陣陣，樹葉也緩緩抽出了新芽，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幸福而又美好。

  

  顧傾城想到那個男人，她不禁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溫柔。「那是誰也替代不了的位置，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有我的朋友，正如他也有他的兄弟一般。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無法取代的獨特之處。孫賀是我的朋友，和沈秦是不可以相提並論的。」

  「每個人有每個人無可取代的獨特之處嗎？」秦楚細細品味揣摩著這句話，他忽然轉過頭，看向顧傾城。「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又是怎樣的存在？」

  顧傾城抬眸，她看到秦楚此時正正襟危坐，一臉認真的望著自己。

  她不想去探究他的眼神里有什麼東西。她只想表達自己的心思，她緩緩開口卻又異常堅定。「你是君王！」

  「君王！好一句君王！」

  聽到顧傾城的回答，秦楚的眼神里飛速的掠過一抹落寞，隨即他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句君王。君王，真是好答案！」

  顧傾城聽著他的笑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或者說，她不覺得哪裡好笑。

  好不容易等秦楚笑完了，顧傾城看到他緩緩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窗子面前，雙手負立在身後，他在看窗外的大樹。

  順著他的目光顧傾城可以看到，那樹尖上有兩隻鳥兒正在互相併肩而立。

  「你說這鳥兒都知道站得高望得遠，人該不會連鳥都不如吧？」看了一會兒，秦楚忽然間開口。雖然他沒有看向顧傾城，可是這裡也沒有多餘的人，顧傾城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顧傾城也隨即站起身，走了過來。「鳥兒之所以可以站得高，是因為他們都有翅膀。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能力，所謂有多少能耐辦多大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高高在上過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的。若是能力不夠，還妄想攀高枝，那麼總有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哦？」

  聽到這話秦楚扭過頭，他饒有興趣的望著顧傾城。「聽你這話的意思，像是有些底氣不足。難道堂堂將軍府的女眷，也有如此低調示弱的時刻嗎？」

  顧傾城笑了。她伸出手，從桌子上隨便撿了一個茶杯扔了出去，茶杯打在樹梢頂端，發出嘭的一聲輕響，驚得鳥兒一下子飛走了。

  「你看！」她說。「鳥兒不僅要有翅膀，還得保證它們有足夠充裕廣闊的環境供它們逃生才行。你說若是在它們的上面籠罩著一面大網，即便它們飛得再高又怎樣？我底氣足不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別忘了，有的人可是從五年前就撒開了這一場大網。」

  一想到自己就像這籠中的鳥兒一樣，一早就被人盯上了，顧傾城不僅不生氣，反而還覺得有些好笑和無可奈何。

  那個男人喲，真是又單純又深沉。

  但是，秦楚卻笑不出來，他忽然間用極其嚴峻的聲音問道：「倘若我替你剪破這隻大網呢？」

  「那恐怕不行！」顧傾城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問題她幾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因為我甘願自投羅網。」

  秦楚的臉色更寒了。「若是我非要強人所難呢？」

  「那就只好魚死網破了！」顧傾城針鋒相對。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秦楚不說話了，顧傾城也沒有說話，兩個人仿佛在對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秦楚周身的寒氣，終於緩緩降了下來，他望著窗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他給了你什麼好處，竟讓你如此偏心於他。」

  顧傾城感覺到周邊的氣壓緩緩降了下來，她也慢慢收起了自己的氣息。

  「我沒有偏心於他，只是他對我會比對別人更加用心一點，如果你要是仔細發現的話你就會知道，其實從你一進這個房間的時候。他就已經跟過來了。」

  秦楚終於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朝著房頂望去。

  顧傾城夠了勾唇角。「他不在那裡，他在門外！」

  說著，她快步走到房門，然後直接將房門打開，果然只見一抹瑩白此時此刻正靠在牆角。

  沈秦的姿態看起來有些散漫，他斜斜的靠在牆上，一隻腿翹在另一隻腿上，一隻手在撥弄自己的發尾，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閒適。

  「沒想到表哥竟然在這裡。」看到沈秦之後，秦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難以言喻，但是很快他就笑了起來。「看來是我大意了！」

  「你不是大意，你只是心思不在我這裡。你被分了神。」對於秦楚的調笑，沈秦卻仿佛不接招，剛剛他當著自己的面挖顧傾城的牆角這一事情，讓他很不舒服。他慢慢走了進來，然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我看你真的是未雨綢繆過頭了，竟然連我的人你也敢動？」

  「表哥說笑了！」一看到沈秦的臉色，秦楚立馬有些哭笑不得，他連連拱手朝著沈秦微微抱了抱拳。「我這不是替表哥檢驗一下顧傾城的真心嗎？怎麼敢動表哥的人？」

  「是嗎？」沈秦冷笑，他當著秦楚的面一把將顧傾城攬在懷裡。「你最好是這樣，你明知道我這一生中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其他的我都可以讓給你，但是有的東西我奉勸你別說碰，連那顆肖想的心都不要有。」

  這句話沈秦說的格外的嚴厲，很明顯，對於剛剛秦楚的試探已經觸碰到了沈秦的底線。所以才從一開始，他的態度就不怎麼好，如今這句話更是有威脅的意味。

  秦楚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表明自己很無辜的樣子。「自然，別人我不敢打包票，但是對於表哥我還是有一半了解的，你大可放心，關於顧傾城，我只將她當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