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秦天身為太子，本就是未來的皇帝。如今大秦的皇帝身體欠佳，早已經將監國的權利交給了寧安公主。如今我等不過是扶持他早點登基，以維護大秦與西疆的安寧，何錯之有？」南宮祈這一次是有備而來。他甚至不惜將身旁的秦天拉了出來。「還是說，柳將軍不想讓西疆和大秦同修百年之好，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

  「一派胡言！」柳將軍看到秦天本就是一股子怒火，如今在被南宮祈這樣一曲解，就連大秦的將士們都有些開始動搖了，他更是氣得火冒三丈。「監國只是一時，聖上龍體安康，你們卻打著要扶持新帝的名義行不軌之舉，你們可有將當今聖上放在眼裡？」

  聽到柳將軍這樣說，大秦的將士們一個個又開始義憤填膺起來，的確老皇帝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他還在。如此明晃晃的就要扶持新帝，實在居心不良。？

  「健在又如何，誰不知道大秦的皇帝身體已經出現了問題，怕是時日無多，我們也不過是提早做規劃。」南宮祈振振有詞。只不過他的振振有詞聽起來，更像是一堆的歪理，為了迫不及待的替自己的初衷找一個合理的名義，他不惜開始扭曲事實。「依我看，柳將軍分明不中意秦天太子，所以故意白班阻撓。目的不過是想培養一個自己屬意的傀儡天子，然後自己以後好為所欲為吧。」

  「放肆！」顧傾城在一旁實在聽不下去了。「我柳家世代為良將，一生戎馬貢獻給大秦的江山，豈容你這種小人隨意詆毀。」

  「只要當今聖上一日健在，秦天就是太子。所謂的扶持新帝，根本就是一個幌子。新帝由誰來當，本將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由聖上決定的，不是由你一個外人可以置喙。」柳將軍已經顯然被逼到絕境，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等荒誕的理由。所以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再也不想等南宮祈開口，就已經對著身後幾十萬的將士們，大聲吩咐道：「將士們聽令！」

  「在！」幾十萬人的齊聲回答還是很有效果的，振聾發聵，聽起來及時有力量。

  「西疆倭寇欲染指我大秦的江山，此等罪行絕不可饒恕。將士們聽我口令，一個不留！」隨著柳將軍一聲令下，那群將士們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對準了西疆的將士。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南宮祈勢在必得，早就想一舉將大秦拿下了，如今只不過是差一個幌子，既然柳將軍率先開戰，他哪有不應戰的道理，於是他也大聲喊道。「為扶新帝，為我西疆與大秦的百年之好，西疆的將士們，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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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啊！」

  「沖啊！」

  隨著兩邊立下，兩邊的人馬齊刷刷的朝著對方沖了過去，原本寂靜的夜被這喊聲震透了半邊天，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都似乎有所感應。

  「你說，柳將軍他們現在在濱江如何了？」京城之內一個人獨坐窗前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愁眉不展，手中的杯子斟滿了酒，可是卻遲遲沒有飲下。

  「六皇子，此刻邊疆正在戰亂之中，我們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相信柳將軍，一定會擊退敵人的。」回答他的是身旁的一名小侍衛，很顯然看樣子他已經陪在自己的主子身邊有一段時間了。所以，關於自己家主子所有的憂愁他都看在了眼裡。

  「哎！」秦楚嘆了一口氣，將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酒水灑了一桌子，可是他卻根本沒有關心。「只怕這一次沒那麼簡單，連顧傾城和沈秦都跑去邊疆了，想來這一次西疆應該是有備而來。」

  「若非太子殿下……西疆他們也……」話說到一半，那名小侍衛好像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於是他趕緊捂著嘴，偷偷看了看秦楚的臉色。

  秦楚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只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就可以忽略的。「太子皇兄……哎！」

  秦楚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只是化作了一口嘆息。

  「他現在已經不是太子殿下了！」小侍衛在身旁小聲的提醒道，然後他偷偷的望了望四周。「六皇子您忘了嗎？聖上已經說了，從太子選擇與西疆結盟的那一天，他就不再是太子，而是叛徒。」

  「父皇老了，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了。」誰知道聽到這話，秦楚只是淡淡一笑，笑聲中充滿了輕蔑與不屑。「我們可不能學，他太子皇兄永遠就是太子皇兄。一時的過錯也抹不了這血緣的關係。懂了嗎？」

  「是！」聽到這話小侍衛低下頭連忙應了一聲。雖然臉上是畢恭畢敬的樣子，心裡卻是覺得十分的崇敬。

  自己家主子自從三皇子死，太子殿下離開之後就整個人變的氣勢不一樣了，不僅在語言行為上面變得更加的嚴肅和冷靜，甚至在對待當今皇上也有了不同的意見。

  或者這樣說不夠確切，應該是說他們家的主子向來都是很有主見的，只不過這麼些年一直韜光養晦，不肯與人爭執罷了。

  如今那些遮擋住他前程的人已經徹底離開，他的光芒也自然顯露出來。

  「呵！」小侍衛心裡想著忽然聽到頭頂上傳來一聲輕笑，他抬起頭，只見秦楚臉上掛著笑容，確實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低著頭，望著桌面，語氣輕得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提醒。「你說，父皇聽到我說這些話會不會生氣？」

  「不會吧！」小侍衛猜測道：「畢竟如今只有殿下您一個人可以替他分憂的，其他的殿下不是年紀太小，就是沒有資格。所以即便聽到殿下說出這種話，想必皇上也不會生氣吧。」

  「他會氣，他當然會氣。」六皇子卻很明顯不贊成他的話。「只不過當生氣變的沒有威力的時候，就不會再生氣了。」

  小侍衛這次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關於老皇帝的話他只敢回答，卻不敢妄加評論，不管老皇帝，現在是什麼地位，不管如今朝堂的方向走到什麼位置，也不是他可以隨便評頭論足的。

  「算了。你不懂！」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秦楚仿佛也不想聽到回答，他重新將眼光投入到黑夜中。「如果那個女人在的話，她一定會懂我。」

  「殿下指的是？」小侍衛這句話聽懂了，他趕忙插嘴問了一句。

  只是很可惜這一次秦楚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淡淡掃了他一眼。

  正是這一眼，卻讓小侍衛身上冒出一身冷汗，別的他不知道，但是他家殿下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用這種眼神提醒別人，想必剛剛他的問題已經冒犯了自己家的主子。

  於是他趕緊跪下來，朝著秦楚磕頭。「殿下息怒，屬下多言了。」

  預想中的風暴卻沒有襲來，秦楚只是擺了擺手。「下去吧！」

  小侍衛直到走出房間的時候，感覺腿還是抖的，他覺得自己家的殿下現在氣場越來越強了，以前還覺得他溫文爾雅，現在只覺得，他的溫文爾雅背後藏著一股帝王之氣。

  對的，就是帝王之氣。

  他無聲的抬頭望了望，自己家主子所在的房間，然後又望了望天邊黑暗的夜幕。看來有些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