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她氣的是穆定言為了逼迫衛蕭變的冷血無情起來，甚至不惜讓他淪為南宮祈的棋子。

  「你這樣逼他可有想過他是怎麼想的？他為了你們的目的，而被迫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然後成為你們最想成為的人，難道這樣你們就滿意了？」顧傾城不明白，為何最終的帝王總要學會冷血無情，為何天下的人都希望帝王無情？老皇帝是這樣，穆定言是這樣。

  所以這才是她喜歡秦楚的原因，因為秦楚有血有肉，更像一個正常人。

  這個世上唯仁者無敵。為何總有人不懂這個道理？

  誰知對於這樣的問題，穆定言卻是笑了笑，只不過他的笑看起來有些薄涼。「並非我們希望他成為怎樣的人，而是西疆和大秦不同，在大秦那種手足相殘，兄弟鬩牆的地方，仁慈就顯得難能可貴。

  可是在西疆，在這麼少的競爭壓力下，若是再仁慈，就是愚蠢。不是我們逼得他不得不成為我們所想的那個人，若不是因為他一直被所謂的父子之情手足之情給困擾，他也不可能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你想讓他站起來，想讓他坐上那個位置，就必須讓他將這些後顧之憂全部剷除。否則你以為單靠三言兩語，就能擊敗南宮祈了嗎？你知道南宮祈的勢力有多大嗎？」

  「這不是你讓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的理由！」顧傾城冷著臉，但是已經沒有之前的憤怒了，因為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如果在感情上面處處受制，那麼絕對成不了大事。

  「但這卻是讓他明白自己該做什麼的必經之路。」穆定言附耳在顧傾城身邊小聲說道。他說的簡單且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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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兩個人的聲音都故意放低了，所以一旁的衛蕭有些不明，他扭過頭看著他們兩個人。「你們在說什麼？」

  顧傾城忽然懶得去回答這些問題了，她轉過身看也不看兩個人，直接擺了擺手。「滾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這一次我可以饒了你們，要是下一次，我不介意讓你們見識見識一下我是如何打敗南宮祈的？」

  顧傾城說這句話其實是有威懾作用的，因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南宮祈的武功也是相當之高，可以說面前這兩個人，肯定都不如他，既然自己能打敗南宮祈，那麼面前這兩個人對她來說更是綽綽有餘。？

  果然隨著她這句話說完，衛蕭就皺了皺眉頭。「我從未想過跟你動手！」

  「可是從你離開煙雨樓之後，我們就不再是朋友。」穆定言說的沒錯，讓他過於感情用事，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顧傾城唯一能做的就是斬斷他這一點點的念想。

  「傾兒……」衛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從顧傾城的嘴裡說出這種話，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

  不過沒等他說完，穆定言就已經伸手去拽衛蕭。「二皇子我們回去吧。顧大小姐已經明顯沒有把你當成朋友了，你又何苦在這裡討人嫌呢？」

  「可是……」衛蕭顯然不想和顧傾城成為敵人。他感覺心口悶的慌。「你不是說過只要我願意，我永遠都可以是煙雨樓的人嗎？」

  顧傾城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她卻是伸手指了指沈秦。「他要是沒事，一切都還好說，但凡沈秦出了一點點事情，我會讓你們西疆所有的人陪葬！」

  說完這句話，顧傾城朝著地上狠狠一揮衣袖，掌風凌厲，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這道痕隔絕了顧傾城和衛蕭等人。

  古有割袍斷義，今天有劃地絕交，顧傾城覺得自己的表示已經足夠明顯了。「二位請吧！」

  衛蕭忽然心口一痛，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努力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穆定言已經不給他機會了，他強行將他拖上了馬，然後一甩馬鞭，二人朝著原路返回。路途中衛蕭還在不停的回頭張望。

  只可惜顧傾城背著的身影再也沒有轉過身來。

  聽到遠去的馬蹄聲，顧傾城終於閉了閉眼睛，她仰著天空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哎！希望我這樣做沒有錯！」

  幾個人的交談落在了一燈大師和瘋癲道長的耳朵里，一燈大師倒是沒說什麼，瘋癲道長卻是冷哼了一聲。「臭丫頭，事到如今還想著別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你是愚蠢還是善良？」

  「不關你的事情，趕緊辦你的事！」顧傾城緩緩回頭，夕陽下兩匹馬的身影漸行漸遠，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個小黑點，顧傾城想起以往和衛蕭的點點滴滴，她緩緩蹲下了身子。抱住了自己的雙膝。

  這一次療傷就是兩天兩夜。顧傾城幾乎一步沒敢離開這個地方，中間除了衛蕭和穆定言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來。

  兩天過後，一燈大師他們將沈秦帶入了軍營之中。

  除了沈秦，同樣身受重傷的還有柳將軍，所以軍營里忙上忙下都在為這兩個人奔波。好在經過上一次一站，西疆也損失不小，尤其是笑天生的死對於他們來說打擊很大，所以一時半會倒也沒有再次進攻的決定。

  五天之後，果然如瘋癲道長所說，飛鷹帶來了剩下的半株雪蓮。顧傾城將雪蓮餵給了沈秦，最後又在一燈大師和瘋癲道長同時的駕駛下，使得雪蓮的藥效迅速擴散開來，大概同一天晚上，沈秦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沈秦，你醒了！」顧傾城因為一直守在沈秦的身邊，所以當沈秦醒了之後她是第一個發現的。

  「傾兒，你怎麼在這？」剛清醒的沈秦還有些犯迷糊，他朝四周望了望。「這裡是哪兒？」

  顧傾城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沈秦聽後點了點頭，正打算說些什麼？忽然間從軍營外面闖進來幾個人幾個黑衣人，他們看到沈秦之後二話不說，對著沈秦就是一頓開殺。

  躺在床上的沈秦自然是此時此刻虛弱的很，所以面對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暗殺，顧傾城想也不想拿出天絲錦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與此同時，外面也傳來了呼喊聲。「有刺客，快來人啊，快來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