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這麼說來，倒是十分惋惜了。」神秘人薄涼一笑，顧傾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異樣的光芒。

  待顧傾城想看清時，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好在顧傾城也不在乎這些，她伸手將衛簫扶了起來，然後徑直從神秘人面前走過。「今天我姑且留你一命，棋局未完，煙雨樓的人可以待在你玄夜門，但是若讓我發現他少了一根毫毛。那就別怪我屠你滿門！」

  這句話顧傾城說得擲地有聲，整棟樓都能聽到，這樣狂妄的話從這樣瘦弱的女子口裡說出，顯得格外滑稽。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笑，因為他們都從這個小姑娘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種認真感。

  她絕對不是說著玩玩的。

  說完這句話，顧傾城扶著衛簫走出了摘星樓的大門，從頭至尾沒有人敢攔住他們，神秘人也從頭至尾沒有再說話！

  知道兩人徹底消失之後，神秘人才再次噗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出來，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不省人事。

  「門主！」門外眾人紛紛涌了進來...

  走出摘星樓，已是日頭高懸。兩人上了馬車，顧傾城的臉色依舊不見好轉，整個臉部線條繃緊，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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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簫望著這樣的她，忽然「噗呲」一下就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顧傾城轉頭，看著衛簫。她發現衛簫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渾身上下倒是沒有受傷之類的。看來那幾名女子強迫不成，倒也沒有下狠手。

  衛簫笑著任她打量，雖然經過那些女子一夜的糾纏，他的目光依舊神采奕奕，尤其是從摘星樓出來之後，更是有一種可以稱之為愉悅的意思在裡面。

  「你...這是開心？」顧傾城有些不確定，畢竟經過了這麼些事，他還能笑得出來，也是神奇。

  衛簫點點頭，竟然難得沒有反駁她，而是饒有興趣看著她。「顧傾城，能得你今天這麼豁命相待，我一晚上受的苦不白受。」

  顧傾城很少生氣，更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看著她今天為了自己去和玄夜門門主拼命地時候，衛簫的心裡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是除了擔憂之外，竟還有一絲小小的甜蜜在裡面。衛簫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若是能讓她為自己發怒，他到真不介意這樣的虐待多來幾次。

  「嗯？」顧傾城皺眉，像是沒了解他的意思。

  「我是說，今天你很厲害。」衛簫沒有做更多的解釋，有些話，說一遍就夠了。

  顧傾城也沒有再問，而是嘆了一口氣。「可惜終究沒能將暗夜救出來。」

  忙了這麼久，還是空手而歸。

  「也不可惜。」衛簫似是知道顧傾城所想，安慰她道：「最起碼我們已經知道沒了玄夜門門主是什麼樣的人，暗夜雖然沒救出來，但是就目前看來，至少他沒有性命之憂。」

  玄夜門門主此次找上煙雨樓，看樣子並不是為了找茬，既然這樣，他就不會對暗夜下狠手，畢竟如果只是為了挑釁煙雨樓，他們大可以直接殺了暗夜，。而不是大費周章的邀請他們，並且和他們下棋。雖然，衛簫目前還不明白這個玄夜門下棋的目的在哪。

  「嗯，也只能這樣了。」衛簫所想，也正是顧傾城所想，否則顧傾城今天也不會走得這麼輕易了，她一定拼死也會就出暗夜。不過如今。顧傾城嘆息。「但是暗夜留在那裡，我還是不放心。玄夜門再怎麼說也不是煙雨樓。看來還是得找時間和玄夜門門主好好談談了。」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玄夜門門主很奇怪？」衛簫道：「竟然用七星玲瓏局來當做救人的關鍵？」

  「嗯！」顧傾城點點頭，卻明顯神不在焉起來。

  當年道佛之爭明顯，七星玲瓏局一直沒有輸贏，神秘人明顯是想用七星玲瓏局來試探自己是不是瘋癲道士的後人。如此說來，他應該就是一燈大師的後人了，此次相邀，或許不是為了試探，而是為了結盟。

  可是，自從先帝一事之後，兩派就互不來往，如今玄夜門掌門郵箱與自己結盟的原因是什麼？莫非，他們已經再次有了人選？

  顧傾城本不欲摻和朝堂事，如今看樣子，已經是跑不掉了，煙雨樓已經被盯上，顧傾城背後的身份也被盯上，從哪方面來說，她都已經退不出來了。

  「你在想什麼？」見顧傾城久久不說話，衛簫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事！」顧傾城回頭，搖搖頭，問向衛簫：「對了，等會你要回煙雨樓嗎？」

  「不然呢？」衛簫反問。「你要回丞相府了？」

  「是的，今晚皇上設宴公主府，我得儘快回去準備一下了。」顧傾城說著，對著馬車外喊了一聲。「停車！」

  馬車立刻停了下來。

  顧傾城回頭叮囑衛簫。「回去的時候你當心點，若有事，可飛鴿傳書給我。」

  「那你什麼時候在過來看我？」衛簫問。

  顧傾城看了一眼天色，想了一下。「大概三四天左右吧，只要我忙好，我會儘快去看你的好嗎？」

  衛簫撇了撇嘴，像是對這個答案不怎麼滿意,他算了算日子。「我記得你及笄的日子快到了吧？」

  顧傾城點點頭。「還有一個多月。」現在已經是十月份了，再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而顧傾城的及笄之日則正好在過年前的那幾日。

  「嗯。」衛簫擺擺手。「那就算了，你不用來看我了，我正好趁著這段時間替你準備禮物。」

  「也好！」顧傾城剛想開口說不用你替我準備禮物，但是轉念一想，馬上年關將至，她整個人必定忙的抽不開身，讓衛簫找點事情做也好。於是，她沒有拒絕，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然後跳下馬車，她剛把帘子放下，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著馬車裡的人道：「對了，據打探說今年西域也會派人過來。」

  「西域？他們過來幹什麼？」馬車裡，看不清微小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淡淡的疑惑聲。「他們不是已經好幾年不來大秦過新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