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趙瑤兒才是被連累的人

  「我沒瘋，是他先調戲我，落到這樣的境地，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趙瑤兒心裡也有愧疚，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想了解清楚的。

  她轉頭看了看同樣惶恐流淚的胡馨月。

  胡馨月生的體態嬌小玲瓏，又大又圓的眼睛純真可愛，見著吳勇仁的時候，她很慌，又有些害怕。

  此時，屋裡頭的閒雜人等已經被胡夫人趕出去。

  她開了口：「胡夫人，你有沒有關心過女兒，在老家這裡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有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胡夫人正用手帕抹著眼淚，無比後悔，請來了趙瑤兒給小姑子看病，卻是給自家惹下了大禍，她這樣一問，也有些懵：「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關心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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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到了現在，她還有心思指責她教養女兒的事？

  胡馨月也愣了愣，隨即，她沉默下來，眼淚一顆顆滾落在臉上。

  胡夫人一看她這模樣，思及吳勇仁在陽州府地界的鼎鼎大名，忽然就毛骨悚然：「月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馨月哇的一聲，終於大哭了起來。

  面對親娘的質問，她忍不住將自己受到過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

  「吳勇仁他一開始糾纏的人是我，只是陪我一起的瑤兒妹妹長得比我好看，吳勇仁才又轉過頭看上了她，嗚嗚。」

  胡夫人有些暈眩：「怎麼會？」

  她知道自己女兒生的秀美，可好歹也是一方知縣的嫡女，吳勇仁再是垂涎，也不敢對女兒動手才是。

  可按著女兒的意思，吳勇仁已經看上她許久了。

  胡馨月開了口，心裡的委屈怎麼都忍不住，流淚道：「我本來跟吳勇仁不認識，我長得也就比一般人好點，可是，可是，有一天，王玉茹請我去香滿樓說事，我進去了才發現，她跟吳勇仁在屋裡頭摟摟抱抱。」

  她哭的難過極了，覺得自己很倒霉。

  胡夫人氣了個仰倒：「這賤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他們胡鬧，還不准我走，他要拉扯我，我就說，我死也不從，可能是怕我鬧大了，吳勇仁才肯暫時放過我，後來，我都儘量不出門了。就是王玉茹請我，我也不去。」

  「可誰知道，我今天才出門沒一會兒，就有碰見了他。」

  「王玉茹是誰？」趙瑤兒不禁問道，聽她母女二人口氣，似乎對王玉茹並不待見，可又不得不忍著心裡厭煩繼續跟她來往。

  胡夫人咬牙切齒地道：「王玉茹她娘是倪主薄的姐姐，有幾分姿色，給了陽州府王提轄做妾，她是王提轄的庶出三女兒。」

  趙瑤兒不禁怔愣了一下，這一繞，竟然又繞回到了倪家身上。

  「你為什麼不找早點告訴我們，要是你真出了什麼事，叫我怎麼活。」胡夫人忍不住怒罵女兒，心中又痛又急。

  胡馨月摸一把淚：「祖父祖母年紀大了，為了小姑的事情，日日煩憂，我不忍心告訴他們。再說，告訴他們了，能怎麼樣？」

  「你為什麼不寫信告訴我呢？」胡夫人氣急了，不告訴公婆，怎麼就不能告訴她。

  誰動她女兒，她就跟誰拼命啊。

  胡馨月咬了咬唇：「小弟身體弱，娘也很辛苦，爹在外地做官也不容易……」

  胡夫人一呆，隨即，流著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她受到的打擊太過，趙瑤兒和胡馨月都不敢作聲。

  好一會兒，才看到胡夫人爬在桌上痛哭起來：「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趙瑤兒心裡也替她難過，可也無言以對。

  比起平頭百姓，胡夫人日子過的已經夠好了，她是官夫人，不缺錢花，可拋去這些外在的東西，她也有自己的難事。

  「沒出事就好，一切都來得及。」

  她忍不住出聲勸解。

  可胡夫人哭的更加悲痛：「來不及了，你根本不知道，吳家在陽州府的勢力有多大，吳家可是有個姑娘在宮裡做娘娘的，前幾年才剛生了一位小公主，被受皇寵。」

  「吳家自己，更是陽州府根深蒂固數百年的望族，吳家的姑娘們，大都會與有錢有勢的人家結親，不管做繼室，還是做小妾，姻親無數。」

  「吳勇仁是吳家嫡出二房的庶長子，因為吳二夫人只生了兩個女兒，就壞了身子，吳通判才把這個兒子看得很重。」

  胡馨月也忍不住說：「王玉茹她哥王文才也吳勇仁的跟班，王玉茹想嫁給吳勇仁，但是吳勇仁看不上她也照樣跟她廝混，她失了清白，就想給吳勇仁做妾，就這，吳勇仁也屢次推辭，她就拿我討好吳勇仁。」

  「這賤人，我這就找她算帳去。」胡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敢找上吳家去，她還不敢跟王家討一個公道嗎？

  「夫人，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啊。」王媽媽是心腹，剛才聽了，已經大受震動，嚇得不敢作聲，現在看到夫人衝動，她不攔不行：「夫人，您忘了嗎，王提轄可是吳通判的心腹，他們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提轄，是地方上用來訓練軍隊，抓捕盜賊一類的武官官職。

  趙瑤兒不由沉默，官場人盤根錯節，也怪不得舅舅在任多年，才扳倒了吳家這棵大樹。

  「那我怎麼辦。」胡夫人臉色煞白，現在心裡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事的源頭不在趙瑤兒，而是本來就凌駕在自己胡家頭頂上的尖刀。

  說到底，還是自家連累了趙瑤兒，要是她不來，就不會被吳勇仁看上。

  「你走吧。」忽然， 胡夫人看向趙瑤兒：「我會讓人送你去碼頭，用最快的時間坐上回荊州府的船，你到了，就快去給我家老爺報信……」

  看胡夫人心灰意冷的模樣，竟然是要跟胡知縣訣別了似的。

  趙瑤兒皺了眉頭，她可從不做魯莽的事，扇吳勇仁的一巴掌，她另有其意。

  正打算說點什麼。

  屋子外頭突然亂了起來。

  「夫人，夫人，不好了，官兵來府上抓人來了。」幾個丫頭慌裡慌張地跑了進來，個個臉色蒼白。

  胡夫人驚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