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高中之喜

  雲擎的掘地三尺還真沒白掘，在夏府的偏院裡面真的被他找到了一條通道。

  他派人下去探查過，這一條通道竟然有三處出口，倒是應了狡兔三窟那句話了。

  雲擎將此事告訴了雲恪，又一次驗證了雲恪的猜想。

  真的是不能小看這些百年世家的能力和想像力啊，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幾代之前就開始考慮後路的問題。

  只是上一世的雲恪也不過就是斬了夏霜城而已，後面夏家雖然恨他入骨，不過沒有夏鶯的事情在前，也沒和他鬧到這種地步，後來他成為皇帝之後，整飭世家，漸漸的也就削弱了許多世家的實力，雖然世家在大齊還是不容忽視的存在，但是對帝位的影響力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深遠了。

  雲恪自己心底也明白，世家這種東西是剷除不乾淨的，除掉了老的，就會有新的崛起，他在前一世以後的幾十年之中就是努力的在尋找一個世家與寒門的平衡點，相互牽制，讓身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能稍稍的鬆開氣。

  這一次的恩科是陛下特批的，所以非常事非常辦，一榜在十天後就發放了。

  

  放榜那天，顧雨綺讓潤盈陪著染墨一起去看榜，雖然她不喜歡柳月，但是顧思陽她卻是喜歡的，也希望他能考出一個好的成績來。

  潤盈也著急啊，她的小書生也參加的這次的恩科，所以一得了顧雨綺的吩咐，她就樂顛樂顛的陪著染墨去了。

  顧思陽在家裡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染墨讓他在家等著，他就在家等著，畢竟看榜的人多，他的腿都不是那麼的方便的。

  若是按照以前大齊的規矩，像他這樣身有殘疾的人是不會出仕的，就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但是這次不一樣，是陛下的恩科，只要殘疾的不是特別厲害的，有行動能力的，都可以參加。

  所以這一次對於顧思陽來說也是難能可貴的一次機會。

  染墨很快就從放榜的地方回來了，顧思陽拄著拐杖迎了過去。

  染墨的表情沒什麼大的變化，顧思陽看著她走來，心就有點涼了，難道是沒考中嗎？

  可是考試的時候他的感覺是很好的，思路清晰，答題也快。

  「若是沒中的話，我還可以開個私塾，去當先生。」顧思陽怕染墨難受，所以先開口安慰她，「只要你不要怪我沒有辦事就好了。」

  哪裡知道染墨過來之後聽到他說完這句話，一把將他抱住，將臉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怎麼了？」顧思陽一驚，扔掉了拐杖，雙手扶住了染墨的肩膀，「是有人欺負你了嗎？是誰？我去找他！」

  「沒有。」染墨將顧思陽抱的益發的緊，聲音有點哽咽，「哪裡會有人敢欺負我，只怕早就被我打的滿地找牙了。」

  也對，染墨的那一身好武藝，顧思陽的心放了下來，「那又是怎麼回事啊？」

  「你中了！」染墨這才將小臉從他的懷裡微微的楊了起來，眼底是感染人心的喜悅，還泛著淚花，「你考中了。是進士的第十名，雖然沒位列三甲，但是已經很了不起了！」

  「真的中了嗎？」顧思陽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住染墨的肩膀急切的問道。

  「真的中了。」染墨很努力的點了點頭，「你可以出仕，可以一展你的才華和抱負了！」

  「染墨。」顧思陽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況下，很認真的看著染墨的雙眸，「嫁給我，嫁給我好嗎？」

  「你真的不嫌棄我的出身？」染墨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你都不嫌棄我的腿。」顧思陽握住了染墨的手，「我有能力養你了，可是開始我們的日子不會太好，但是我會努力。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一定會讓你慢慢的過上好日子，我會給你掙一份誥命回來。」

  幸福的淚水瞬間就湧入了染墨的眼眶，讓她不得不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好不好？染墨？」顧思陽急道，怎麼這個關鍵的時候，只是哭不說話啊。

  「好。這事情，我替她應了。」顧雨綺的聲音從門口飄了進來，帶著幾分戲耍的意味在裡面，她替染墨說了一句，染墨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

  「長姐。」顧思陽又是一喜，想要迎過去，染墨趕緊扶住了他的手臂。

  他朝顧雨綺的身後看了看，姐夫竟然也來了。他頓時就有點手足無措起來，姐夫看起來素來都是十分的清冷寡淡，不怎麼容易讓人接近。

  不過看安親王殿下現在亦步亦趨的跟在長姐的身後，顧思陽也替顧雨綺感到高興。

  安親王王妃的位置，長姐是已經坐穩了。

  「參見安親王殿下。」顧思陽想要跪下去行禮，卻給雲恪扶住了手臂，「一家人，本王可不敢讓你跪，你在你姐姐的心裡金貴著呢。」

  其實雲恪也說不準顧思陽在顧雨綺的心底到底是什麼地位，按照道理他是柳月的兒子，顧雨綺應該是恨不得他去死才對，但是看顧雨綺對顧思陽的關心又不是裝出來的，還同意讓染墨嫁給顧思陽，所以就連一貫聰慧的安親王殿下也猜不到自己娘子的心思了。

  不過他還是賣了一個人情給顧思陽，盡力的在他面前說顧雨綺的好話，或許等到柳月倒霉的那一天，顧思陽不會過多的記恨他的姐姐吧。

  安親王殿下又有點傲氣的想，即便是記恨了那又如何，反正顧雨綺是他要保護一輩子的人，他自護住就是了，還有什麼人能在他眼皮子下面動了顧雨綺？

  「染墨去買點菜回來，今天就在這裡吃午飯了。」顧雨綺笑道。

  「是。」染墨扶著顧思陽坐下，這才福了一下跑了出去。

  潤盈的小書生中的可是三甲裡面的探花，考上狀元的是陸博彥。

  小書生早就已經孑然一身了，所以潤盈說叫他來染墨這裡一起慶祝，他就欣然應邀而來，顧思陽在寒門學子之中的名氣挺大的，這次考的也很好，所以他也想認識一下這位略帶有點傳奇色彩的寒門貴公子。

  小書生名李嘉。

  潤盈沒回王府直接去的客棧，所以不知道安親王殿下已經和王妃到了染墨這裡，當她帶著小書生有說有笑的走進來才看到了顧雨綺坐在客廳中間，她一吐舌頭，下意識的就是轉身要跑。

  「跑什麼啊？」顧雨綺曼聲說道，「都被人看到了，還朝哪裡跑啊？」

  潤盈無奈，只能過去好好的跪下。

  李嘉是認識安親王殿下的，當初他在江夏就是跟隨著安親王殿下來的京城，若不是安親王殿下賞識他，給他尋了一個文書的閒差做，就憑他一貧如洗，哪裡可能有地方住，有飯吃，更不要說是有時間看書去參加考試了。

  他忙上前行禮，「草民參見安親王殿下，安親王王妃。」他自然也認識顧雨綺，都是在江夏城認識的。

  「起來吧，本王沒看錯你。」雲恪淡淡的說道。

  顧雨綺白了他一眼，心道裝什麼大尾巴狼？這是你未來的禮部尚書，你會看錯？

  雲恪被顧雨綺看了一眼，也略覺得有點尷尬，他輕咳了一聲，「潤盈還跪著呢。」他提醒道。

  「他就是你嘴上掛著念叨的小書生吧？」顧雨綺這才看向了潤盈，問道。顧雨綺早就知道，不過就是故意問了一嘴罷了。

  潤盈圓圓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害羞的垂下頭去，「是。」她倒也不是十分的扭捏，大大方方的應了，只是臉燒的更紅了。

  「行了，起來吧，他都是探花了，你還有什麼好躲的。」顧雨綺對潤盈說道。隨後看了一眼李嘉，「我說探花郎，你和我們家潤盈書信往來那麼久，這都是什麼意思。我讀書少，你和我解釋解釋。」

  顧雨綺一說她自己讀書少，雲恪就背不住想笑，被顧雨綺白了一眼，安親王殿下馬上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出來，「對，什麼意思？解釋解釋。」他對李嘉說道。

  李嘉的臉也紅了起來，他重新撩衣，跪在了雲恪和顧雨綺的面前，「王爺，王妃，草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二位將潤盈許配給草民。草民會以正妻之禮待她。」

  顧雨綺看了看雲恪，見他背著手站在自己的身側，一副你看著辦的樣子，於是開口說道，「如今你身份不一樣了，是探花，以後有的是官宦之家的小姐願意嫁你，你現在別把話說滿了，潤盈雖然只是我的侍女，但是我待她如同親妹妹一樣，所以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再說。」

  「草民已經想的很明白。」李嘉一臉誠摯的說道，「草民最落魄的時候潤盈見過，草民最難熬的時候是潤盈姑娘一直在鼓勵草民。之前草民一直覺得家徒四壁，所以不敢和潤盈姑娘提這件事情。但是現在草民有幸能考上恩科，於是壯著膽子向王爺和王妃提親。」

  「都叫你考慮清楚再說了。這麼一會的時間你就考慮明白了嗎？」顧雨綺問道。「不會後悔？」

  「絕不後悔。」李嘉展顏一笑，清秀的臉龐上帶著一種讀書人特有的堅韌與真誠，他轉眸看了看潤盈，問道，「你可願意日後與我同甘共苦，生死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