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蔣氏回府

  顧一寧得了老太君的準話，便出去知會了那醫女，讓家僕送了她先回城南的宅子，叫她把這邊的打算轉告給蔣氏。

  「還煩請這位姐姐幫我傳個話給母親，便說我約莫一個時辰後動身過去，也好讓她們略收拾一番。」

  那醫女忙應了，急匆匆回去回話了。

  城南的宅子裡，蔣氏蹙著眉頭在院子裡踱步，時不時抬頭看看天色，眼底滿是焦灼之色……

  「夫人，外頭風大，您且在屋子裡坐坐罷，大小姐那邊得了信，一準會派人來接您的！」

  翠雲將手裡的披風給蔣氏披上，小聲寬慰了兩句。

  「會嗎？寧兒她……會不會並不想原諒我……」

  蔣氏這心裡沒底，臉上的神情很是擔憂，畢竟之前顧一寧在山上救下自己也好，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也罷，都是在自己病重的時候……

  當時她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也確實有些記不清楚了……都是靠著翠雲一張嘴和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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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不是懷疑對方，只是擔憂對方之前做的那些都是礙於孝道，不得不為之，實則心裡早就對自己這個糊塗的娘親失望透頂，並不打算原諒自己……

  特別是這小半個月，對方雖說時不時派人來詢問自己衣食起居，也因著她的吩咐，這裡的太醫及醫女也好，奴僕也罷，照顧她都是盡心盡力，絲毫不敢懈怠的。

  但她們母女兩人畢竟也有小半個月沒有見面了……她還真的吃不准她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兒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今，派去傳話的醫女遲遲不歸，她這心裡難免擔憂著急了起來。

  翠雲知道她的焦慮，笑著寬慰道，「夫人多慮了，您想大小姐當初冒著被染上時疫的風險救下了您，又日夜不眠地照顧您，便證明她心裡是愛重您的，這小半個月不過來一來是老太君的意思，二來，不也是您的意思麼？再者說了，大小姐人雖然不過來，但卻也時不時派人送了補品藥材新鮮果蔬過來，日日都是將您擺在心上的！這醫女腳程慢，從咱們這兒到府里一來一去怎麼也得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再加上要進府回話等老太君做決定，自然需要一些時間，奴婢看天色，應該再有一小會兒就能回來了。」

  蔣氏聽著翠雲的安慰，心中的擔憂略鬆了幾分，眉頭卻還是輕輕蹙著，搖頭嘆道，「你這丫頭，慣會說些我愛聽的話來安慰我……只是我做了這些糊塗事，怕是沒臉求寧兒原諒了……這次回去，哪怕她心懷怨懟，那也是我咎由自取……」

  「夫人莫要說喪氣話！奴婢看著大小姐是個有情有義的，和白悠然那白眼狼可不一樣！只是……夫人，奴婢聽說那白悠然如今就被拘在悠然閣，若是您回去……可莫要再……」

  翠雲說到一半不敢再說下去了，畢竟她和蔣氏的感情再深厚，她也只是個婢女，而夫人卻是主子。

  有些話不能說得太透。

  蔣氏卻是聽明白了！

  當即皺著眉問了一句，「那白悠然如今竟是拘在悠然閣？」

  「奴婢聽說，是老太君下的命令，說是要等老爺和大少爺回來後再處置……如今和那紅玉一道都關在悠然閣里，整日裡吵吵鬧鬧的，實在是可笑。」

  翠雲說起這一對白眼狼主僕就咬牙切齒，每每午夜夢回，她都會夢到當初那個被關在山門外叫天天不用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而這絕望，就是拜那對主僕所賜！

  老太君和大小姐就是太過仁慈，這樣的禍害應該直接扭送官府去發落，才能解心頭之恨！

  居然只是拘在悠然閣里，一日三餐起居飲食一樣都沒有委屈了她們。

  除了被限制不許出院子，日子卻是過得不算壞。

  蔣氏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一臉的若有所思，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翠雲一看，心裡更是沒底，就怕自家主子一看到白悠然就被她三言兩語攛掇了過去，要和老太君和大小姐鬧。

  若真是如此……大小姐的心可真是要被寒透了。

  可是主子的事……她提醒一二是可以的，說多了卻是沒有任何權利的。

  翠雲心事重重，卻聽到前頭傳來了消息，說是之前被派去將軍府傳話的醫女回來了。

  蔣氏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對著翠雲道，「快！快把人叫進來！」

  「是！」

  翠雲也想知道大小姐的消息，忙不迭出去喚了人進來。

  那醫女一見了蔣氏就躬身行禮，一邊行禮一邊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大小姐讓奴婢來傳話！說是讓夫人和翠雲姐姐收拾收拾，她大約一個時辰後便過來接您回府！」

  蔣氏一聽，眼睛驀地一亮，驚喜道，「當真？！」

  「自然是真的！大小姐還吩咐了奴婢和夫人說，請夫人不必著急，只需收拾停當等她來了便能走，宅子裡的東西一概不用帶，用過的衣裳、被褥等也不用管，大小姐後頭會交代奴婢們統一處理的。」

  翠雲一聽，就知道這絕對是顧一寧特地吩咐的，當即大喜，「夫人，您瞧，奴婢就說了，大小姐是個有孝心的，一定不會放著夫人您不管的！您聽到了嗎？大小姐一會兒親自過來接您回府呢！」

  蔣氏的面上還有些恍惚，頗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感覺……

  顧一寧真的要來接自己回府了，而且還是親自過來接。

  想到過去這一段時間來，兩人針尖對麥芒的相處模式，蔣氏覺得真的有點不敢相信。

  「夫人，這大小姐眼瞅著就要過來了，咱們快些收拾收拾吧！」

  翠雲也很激動，終於可以回府了！

  終於可以從這個宅子裡出去了！雖然她並沒有被傳染上時疫，但因為之前天天貼身伺候蔣氏的關係，也不得不被拘在這宅子裡，不得外出。

  用顧一寧的話來說，就是以免垂死的疫鬼跟著這宅子裡的人逃出去，危害到其他人。

  所以所有在宅子裡的人都需要隔離，哪怕是太醫和醫女一般沒事也不會隨便出去，若要出去必須用摻了藥液的熱水沐浴三回後方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