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迷局

  跑開了？

  顧一寧蹙眉，這和她的想像儼然有些出入，按理說，當時她替換了原主過來時，便覺得有人按著自己腦袋往水裡去，後來還拿著石塊砸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切是那麼真實，顯然是真實發生過的。

  之前她一直覺得最有可能下手的便是白悠然和她身邊的這個小丫頭了。

  可若真的和這小丫頭所說的那般，那豈不是說……對著自己下手的人，另有他人了？

  

  怎麼可能？

  到底是這個丫頭在說謊，還真的還有隱情？

  難道這宮裡還有其他人想要她去死？

  是誰？太子的人？玉茗？還是旁人？

  一時間顧一寧的腦子裡閃過幾個人名，又被她一一否定了……

  略一沉吟，顧一寧當機立斷，沉聲道，「撩起你兩手的衣袖。」

  「撩……撩起衣袖？」

  紅玉心裡咯噔一響，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對方的用意，「大小姐為何要奴婢……」

  顧一寧沒有說話，只是皺了皺眉，那紅玉便嚇得忙不得撩起了兩手的衣袖，上頭乾乾淨淨的，並沒有她記憶中的紅痣……

  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一寧的眉心越蹙越緊，她敢肯定，之前拿著石頭砸自己腦袋的人，手上確實有一顆紅痣的存在。

  「那日你離開月影池後，可有見到有什麼人靠近那池子過？」

  紅玉眼底閃過一絲心虛，雖然只有一瞬卻被顧一寧立刻給捕捉到了，「若是想要找個藉口來糊弄我，那十五大棍家法我可不來替你求情。」

  顧一寧這話一出，紅玉立刻就不敢動彈了，老老實實道，「奴婢看……看到了一個穿著宮裝的女子，大約……大約和大小姐差不多高的，趁著所有人都四散後突然憑空出現在了池子邊，然後……然後就按著大小姐您的頭往水裡去……後來……後來還拿了石塊砸您……」

  「賤婢爾敢！你明明看到有人要害大小姐為何不出手相救？！」

  老太君聽著只覺得氣血上涌，恨不得直接拿石頭砸死眼前這個背主的東西！

  自己的寶貝孫女被人按著腦袋險些喪命，這個賤婢居然就在一旁看著袖手旁觀！

  光是想想當日的情形，老太君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若是睿兒去晚了一步，那自家寶貝孫女豈不是……豈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奴婢……奴婢不敢啊！白悠然平日裡餵我吃了那種藥粉，叫我不得不聽命於她！她本就算出了大小姐那日會有個生死劫，算準了要借旁人的手弄死大小姐……奴婢哪敢救大小姐？」

  「諸多藉口！」

  老太君厲喝一聲，「來人，將這般黑心腸的東西都拉下去，交由官府審問！我將軍府可是容不下這兩個沒心肝的惡鬼了！」

  老太君壓根就不願再聽下去了，光是聽一聽，她就萬分後怕……

  心裡暗忖，待兒子和孫子回來後，定要好好和兒子說道說道，當年因為一時仁慈，竟然是將條毒蛇引回家中，還險些害了自家寶貝孫女！

  「老祖宗且慢，孫兒還有話要問她。」

  顧一寧卻叫了聲慢，她這肚子裡還有不少疑問要問，就這麼把這兩人弄到官府審問去，那她心中的疑惑便永遠都得不到解答了。

  「這還有什麼可問的！左右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鬼蜮伎倆罷了！」

  老太君是一眼都不想多看這兩人一眼了，只想把這兩人給丟出去叫官府發落！

  「祖母就讓孫兒問上一問吧，也好叫孫兒知道，這些年受了多少算計，一腔真心又被糟蹋成什麼樣子。」

  「這……」

  老太君皺眉，可是看著顧一寧一臉淡然的表情，心裡猛地一抽。

  這孩子，這是在故作淡然呢……可見這孩子在這白悠然手裡吃了多少苦頭……

  「外祖母，你便讓寧兒問吧，這賤婢自己也說了，這白悠然手上有些邪術，總歸要叫我們也知曉這白悠然主僕還留了什麼後手，免得往後再著了她們的。」

  「對！對！對！睿兒說的對！若不是你提醒，老身竟是忘了！這白悠然詭計多端，心思歹毒，說不得還設下了什麼惡毒的局，往後再礙了我們寧兒就不好了！」

  老太君一聽，還真是這麼個理，當下點點頭，對著一旁的紅玉瞪了一眼，厲聲道，「還不快一樁樁都招了！如若不然，就把你和那妖女一塊兒送到欽天監燒了！」

  老太君儼然氣急，已經直接叫上妖女了！

  顧一寧抿了抿唇，覺得這一聲妖女叫得也不算過分，畢竟對方身上散發的黑氣和那些鬼物身上的已經差不多了，這還是她頭一回在一個人類身上看到如此濃郁的黑氣。

  可見這人身上到底背負了多少因果。

  最可怕的是，這人還僅僅是個養在深閨，看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若是在將軍府就能背上那麼慎深重的因果，那得做了多少虧心事？說不得身上還背著人命也未可知。

  「奴婢不敢！奴婢都招！那妖女有一邪門的法器，好像……好像就是一個簪子，看著不起眼，實則是個什麼陣法的陣眼……那陣法特別邪門，聽說……聽說可以招鬼的！這些年那妖女就是用了那個陣法來坑害大小姐，對了！還有暖玉閣後頭那個荷花池，我聽那妖女說，也是專門哄了夫人和大小姐修了來妨大小姐的！起初老太君您不同意，她還特意找了不少藉口說是夫人喜歡雅致的姑娘，有了那個荷花池便能讓大小姐和夫人的關係更親近的，這才哄得大小姐來您面前鬧非要修池子！這都是她想出來要害大小姐的法子！還有……哦，對了！她還弄了個什麼借運符，讓奴婢交給榮玉堂外頭的張婆子，好叫她吸走老太君您身上的運勢，好讓你早些……」

  紅玉頓了頓，怕犯了老太君的忌諱，便改了說法，「那妖女說了，大小姐在府里最大的仰仗便是老太君，只有把老太君扳倒了，大小姐沒了依祜，不足為懼，到時候搓圓捏扁便都由她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