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雲泥之別

  她剛剛看了，那池塘上方透著黑氣，已然是陰氣太盛的緣故，哪怕之前沒出過什麼事，後頭怕也是不寧。

  早些解決才是正經事！

  這邊顧一寧正在逛自己的院子，一一查看各處的擺設和布局，順手把幾個明顯有問題的地方給改了。

  得虧身邊的丫頭僕從給力，那也是人仰馬翻好一通折騰。

  一時間整個暖玉閣人來人往熱鬧得要命。

  那邊白悠然的日子卻不大好過，這會兒剛到顧夫人的玉涵院，竟然又被人擋下了。

  攔下她的是玉涵院的大丫頭，翠雲，對方這會兒臉上帶著笑，話說得很客氣，「夫人剛剛回來，身子有些不適，請府醫開了安神的藥，剛剛喝了才躺下，悠然小姐晚些再來吧。」

  白悠然的嘴角抽了抽，這一天裡頭竟然連續吃了兩次閉門羹，面上著實有些掛不住，卻也不好發作，只能體貼的問了一句，「母親沒事吧？要不要我進去陪著？」

  

  「不勞悠然小姐費心了，大夫說了，夫人現在需要靜養。」

  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也很明確，就是不讓見。

  白悠然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扯出一絲笑點頭應了，「那就有勞翠雲姐姐了。」

  「這本就是我們做奴婢應該做的，悠然小姐言重了，裡頭還等著我，我就不陪悠然小姐了。」

  翠雲說完，轉身便走了，只留著白悠然站在原地，手裡的帕子緊緊絞著，若不是生生忍著，怕是要直接將帕子都給撕碎了！

  「小姐，怎麼辦？大小姐不會是知道那日動手的是……」

  「慎言！」

  白悠然突然轉身，厲喝一聲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紅玉臉色一僵，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頭認錯，「小姐，是奴婢失言了。」

  「回去再說！」

  白悠然咬著牙從牙縫裡頭擠出這麼一句，深吸一口氣，這才勉力維持著人前高貴淡雅的形象，緩步往自己悠然閣走去。

  一進了屋子，她便按捺不住，直接將桌上的茶具猛地掀翻在地，整個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色陰沉扭曲，和外頭那個恬淡如菊的女子判若兩人。

  「該死的顧一寧！她怎麼不去死！」

  嘩啦啦——又是瓷器落地的聲音，外頭負責灑掃的小丫鬟縮了縮脖子，連忙縮到牆角不敢動了。

  紅玉在裡頭小聲勸著，「小姐息怒，我看那大小姐似乎是真撞壞了腦子，怎得連夫人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

  「哪裡是撞壞了腦子，我看她腦子好得很！居然還會拿著本小姐的身份做筏子了！你是沒看到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什麼她姓顧我姓白！根本就沒有我這樣的姐姐！一個傻子，能有那麼厲害的嘴皮子！依我看，她要是再好些，本小姐就要被趕出這將軍府了！」

  「怎麼可能……當時小的明明拿石頭砸了……」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不管那傻子是不是起了疑心，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找不到證據，任憑說出個天去，父親也不可能因為這莫須有的猜測把我趕出的。為今之計，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叫她鬆了口，帶我去進宮去。」

  白悠然雖然依舊心緒難平，但說到底，要想得到宮裡頭貴人的青睞，還是得靠顧一寧那個傻子做筏子，她才有機會進宮。

  否則，她一個寄養在將軍府的養女，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和那些貴人接觸？

  白悠然咬著唇，又是惱又是恨，惱自己為何偏偏沒有一個傻子會投胎，為什麼不是這將軍府里正兒八經的小姐，恨的是顧一寧明明只是舉手之勞，卻偏要從中作梗！

  偏偏，這身份擺在那兒，想要真正躋身這權貴世家，還真得靠一門好親事才行。

  如今將軍府內院當家主母說起來是蔣氏，但實則還是老太君說了算，蔣氏待她好是好，卻不善於交際，平日裡大多時候都躲在房中吃齋念佛，吟詩作對，和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似的。

  全然不替她著想，這些年，倒是明白過來了，卻苦於沒有門路，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老太君身上。

  可那個老東西滿心滿眼的都只有顧一寧這個親孫女，只當自己是將軍府養的一個外人，和顧一寧的待遇那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過去她也曾經有段日子，花了不少心思去討好那個老東西，卻發現那人冥頑不靈，只看重血統，她去得多了，對方卻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

  直接派人送了她一串珊瑚手串，當時她還開心了很久，後來去找顧一寧，才發現，人家直接就給那傻子送了一串翡翠的手串。

  兩廂一對比，這明擺著就是告訴她，不該她要的，想都別想。

  這顧一寧，就因為會投胎，姓顧，天生就要比她高貴！

  從那以後，白悠然便歇了要討好老太太的心，只一心一意跟在蔣氏身後了。

  好在顧一寧這傻子好騙，為了叫蔣氏多看自己一眼，天天的跟在她的身後，對她言聽計從，倒也給了她很多便利。

  要不是那日……她看到那南陽郡主將傻子推到水裡一走了之，她突然起了殺心，恐怕如今……還不是這個光景……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白悠然皺著眉頭，纖長的手指輕輕叩擊在木質的矮几上，一下一下，發出陰鬱而沉悶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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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一寧這會兒逛完了院子，心裡有了盤算，暖玉閣的小廚房也已經做好了午膳，三葷三素一湯，數量不多，卻看著十分精緻美味，顯然是特地為她這個「病號」做的病號飯。

  每一樣都是特別滋補好消化的。

  先由著晴雲幫著淨了手，顧一寧這才慢條斯理地用了午膳，略做休息，下頭又端了藥過來，捏著鼻子喝，然後就特別乖的睡覺去了。

  這具身體大病初癒，過去顯然也是不大運動的，底子太虛，她之前才結了幾個降魔法印就有些招架不住，這會兒有些乏力，只能先養著，回頭再慢慢增加運動量，把身體素質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