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和張雲樓的交手（下）

  漫天雷鳴，轟轟隆隆，沈靈只覺腦子越發昏沉，張雲樓的斬龍劍訣渾厚霸道，強接下他數十招，也傷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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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此時落下的劫雷，沈靈有些力不從心。

  突然，張雲樓舉起斬龍劍，金色的劍氣再次凝聚，沈靈一時之間神情恍惚。

  是啊，和張雲樓這樣的絕世高手交鋒，能打成這般模樣，也足以青史留名了，想必今天不管是死是活，天下都會記得沈靈這個名字。

  但沈靈自己心裡清楚，今日死在這兒，那意味著永遠無法翻身的失敗。

  上有九重天神罰，前有張雲樓全力殺招，好似避無可避。

  儘管今日早就做好可能要死在張雲樓手中的打算，但當死亡將要來臨前的那一刻，心裡還是充滿了不甘。

  突然，那道金色的劍光並未如約朝著自己襲來，而是直入雲霄，朝著雷海襲去。

  金色的劍氣混雜著白色的雷光，一聲巨響之後，雷鳴之聲消失不見。

  雖然雷雲未散去，但卻變成了普通的雷霆，天色雖暗，大雨下個不停。

  張雲樓盯著沈靈，「作為弱者，一個本王隨時都能捏死的弱者，你真的很強。」

  聽到張雲樓這番話，沈靈並未有任何神情，只是努力抬起右臂，還想繼續召喚無雙劍匣進攻。

  「夠了吧！你的想法已經被本王看穿了，既然看穿了，又何必繼續？」

  沈靈遲疑片刻，「張雲樓，別以為你擋下了雷劫我就會感激你，事實上不擋下那道雷劫，你也會很難受吧？」

  「哼！若是想以死換個忠義之名，你做的已經夠了，現在你的命，是本王的！」

  「帳不是這麼算的，張雲樓，你……」

  話說到一半，張雲樓突然來到沈靈面前，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你想造勢對嗎？一個得了獨孤明月和李寒宮真傳的神王境高手，甚至還有無雙劍匣加身，都敗在了本王手中，你想提醒天下人，本王才是那個最可怕的存在是嗎？」

  沈靈一愣，苦笑道：「你可真看得起我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可不像是要自尋死路的人，你在賭本王不會殺你，當然，你也賭贏了，本王確實越來越捨不得殺你了，可若是天下人都知道你被本王擊敗之後，又成了本王手下的得力幹將，那從今往後，你有多可怕，本王就為之更甚，所以本王說，你是這群弱者之中的強者，因為沒有實力，所以絞盡腦汁想要弄死本王對嗎？」

  沈靈見到心思被拆穿，也不再裝傻，笑道：「林素鳶當年有個膽子找我談合作，但自從苗疆之行後，她卻是沒有來見過我，甚至我派姬紅雪去日月神宗也被扣下，在日月神宗，有能力將姬紅雪扣下的人，除了她和虞香海，我想不到其他人，可這也正說明，日月神宗對你畏之如虎，他們為什麼如此害怕呢？我想不到，但我猜到，也許你也沒有我看到的這麼簡單，所以之前你提起十方無極的時候，我基本上立刻就相信了你的話。」

  「有趣，接著說！」

  「所以林素鳶和虞香海不會動念頭和大魏站在一條陣線上，至於苗疆，我回來時試探過林小蝶和他父親的態度，就連我拿出血王蠱這樣的寶物，他們也沒有動搖，我知道蠱神秘法的分量，他們也知道，但他們依舊選擇了觀望，因為他們還在忌憚你張雲樓，至於天山劍派和晉國我就不必多說了，當我在到無雙城的時候還沒有聽到涼國和晉國對你們開戰，我就知道他們沒有那個膽子了。」

  張雲樓冷笑道：「關於獨孤明月和袁龍棠身死的真相，的確是個麻煩，他們或許相信了真相就是本王害死了那二人，但並非本王給足了利益讓他們閉嘴，而是就算他們知道本王做了這一切，也不敢多說什麼，沈靈，今日你應該感受到了，本王已經不能以凡俗之輩的目光來看。」

  沈靈深有同感，苦笑道：「交手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雖然我比不得李寒宮師父，但當年他能隔著千萬里借用無雙劍匣，差點就擊殺了蠱神， 足以說明無雙劍匣的強大，在天淵之境時，幽川也時常提起無雙劍匣，說若是當年他成道之初遇上李寒宮，必定會被斬於劍下，而今日我帶著無雙劍匣來到你面前，至少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受到了十二仙劍上的力量，我堅信之前出手的數十招之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力量超越了神王境八重的修為，甚至還有一些能無限接近神王境九重高手的實力，可是依舊無法撼動你分毫。」

  張雲樓揮袖說道：「哼！本王今天再給你上一課，在超越神王境九重之後，可稱初窺仙道，本王的壽命早就不可估量，帝天尊和本王一樣，都是這般境界，本王稱此境為仙人，一半為仙一半為人，而帝天尊想要的真仙境界，卻是另一種永生不滅的存在，所以他觸犯禁忌，將那些原本被古神封印的種族放出，也許將來世間修行者會更容易窺見仙道，但隨著古族被放出，對人間又何嘗不是一種災難呢？」

  沈靈聽到這兒，心裡感到無比驚訝，難怪之前張雲樓在推算出帝天尊所為之後，神情會變得如此凝重。

  「果然，想來姬龍衍還有靈溪他們，都應該屬於你所言的仙人之境，也無法被稱作真仙。」

  「誰知道這世上是否有真仙呢？就連被帝天尊釋放出來的古族，曾經不也是自稱仙嗎？但他們和本王又有什麼不同？在本王心中，唯一一個能接近真仙之境的還是姬龍衍前輩，就算如今本王遇上他，恐怕也不是對手。」

  聽張雲樓這麼一說，就算能被稱為仙人，也還是有強弱之分，聽他的語氣，似乎他和靈曦還有幽川這些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姬龍衍分毫。

  不過聽到張雲樓此時說的這些，沈靈越發生出興致，「說句題外話，你剛才一直在說帝天尊前輩放出的古族到底是什麼？」

  張雲樓這次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為沈靈解惑，「呵，小子，你是真的把本王當冤大頭呢？本王向來對你知無不言，你卻總是藏著掖著，想知道關於古族的事情，是不是該把你自己的事情說一說？」

  言至於此，沈靈也知道張雲樓想問什麼，當即嘆息一聲說道：「是，沒錯，正如你猜測那樣，我知道大魏找不到援助了，其實那天你讓我背叛大魏，以此換取親朋摯友的安全，我確實心動了，我真的很想自私的活著，特別是無雙城走一遭之後，我越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哦？那你今日為什麼還要來？明知道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沈靈想了想，「原因有很多，就不贅述了，但重點還是帝天尊前輩那天夜裡沖向天際的那一刻，我想了很多，你說他這種實力的人，恐怕能和你五五開吧？論地位也是仙盟領袖，權利地位財富名聲，他都擁有了，就算一心追求仙道，他也是修行界頂端的人物，但他還是要為了一個猜想，去做送死的事情，你說他圖什麼呢？」

  「本王只覺得他迂腐！」

  「沒錯，他的確迂腐，而且我已經想出了答案，他不圖什麼，或者說這人世間的精彩他差不多都領略過，他只是想要後世子孫能在仙道之上更進一步，而且他做的一切，恐怕除了當天的見證者也不會有太多人知道，但他一定不會在乎，什麼名聲啊，萬古流芳這些都不是他所求，他只是單純想讓後人能更容易接近天道，這是一個真正的學者，他讓我想起了獨孤劍神。」

  「哦？獨孤明月？你是想說他意圖開創真正的輪迴大道？我承認，這幾個人都了不起，但你有沒有想過，本王也是想給這天下帶來安寧？」

  沈靈這次是真的仔細思量了一下，「可我看到的，是你掀起的戰亂。」

  「真的是本王帶來的戰亂嗎？你站在大魏的角度看，的確是本王給你們帶來的戰亂，但若你是一個出生在千百年之後的人呢？那時候本王帶給了天下安寧，讓這世間不再擁有戰亂，你會不會感激我這位曾讓天下一統，讓華夏真正成為一家人的前輩呢？」

  聽到這兒，沈靈沉默了。

  其實若是拋開仇恨來看，這張雲樓確實是個人物，自己也不討厭他。

  所以此時不再搭話，當即轉移了話題。

  沈靈嘆息一聲，「說起來，今日我便是抱著你所猜想的那種心態，讓天下人都看到你張雲樓是何等實力，而且我自信你不會殺我，到時候我也一樣會拜入你的麾下，其實我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哦？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其實我早就該把某些事情劃分開，比如蜀國攻打魏國是一件事，你我之間的仇恨是另一件事，蜀國攻打魏國，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我作為大魏統帥，今日來挑戰你，是我的職責，無論成敗，只要拖住你，便能給魏國帶去希望，這是今日我必須來的理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