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蔣寒受傷

  此時蔣寒心裡慌得不行，剛才那一劍，已經讓他身受重傷。

  說起來蔣寒雖然一直都很是小心謹慎的性格，但對方畢竟只是命泉境九重的修行者。

  就算天下人都知道柏文若能夠越境挑戰，可在如今已是神王境高手的蔣寒眼裡，多少還是會生出幾分輕慢之心。

  讓一個命泉境九重的打贏一個神王境高手，這種話說起來就像讓老鼠咬死老虎那般可笑。

  但剛才柏文若那一劍毫無疑問是繼獨孤劍神侯李劍仙之後又一個開創出的新劍道。

  柏文若說，這一劍仿佛誕生在這個世上就有著它本來的使命，雖無名，卻已有劍仙風範。

  而且柏文若好似誤會了什麼，以為這一件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 似乎心境也因此有所動搖。

  不過此時他一副抱著必死心態要用出第三劍，說不好是能夠殺掉自己的。

  所以蔣寒心裡有些慌亂，但一時又覺得柏文若著實危險，如果能今日除掉他自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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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眼下，蔣寒卻是不願再出手。

  蔣寒向來謹慎，就算此時有把握除掉柏文若，但也同樣承擔著一定的風險。

  而這樣的風險，是蔣寒不願意去承擔的。

  「柏先生，我敬你是個君子，所以你走吧，咱們將來戰場再見。」

  一聽這話，柏文若倒是愣住了，畢竟此時選擇讓自己離開，這不符合蔣寒的性格，雖然柏文若從前並不認識蔣寒，但關於這個人的信息卻是了解過不少。

  「你打算放我走？」柏文若心裡有些懷疑，此時他心中認為，蔣寒是有能力除掉自己的，但卻是沒有這麼去做。

  蔣寒裝出一副感慨萬千的神情，「你見過獨孤劍神，也見過李劍神，但我卻是沒有見過，還記得年幼之時，蔣某也曾想過仗劍天涯，我這個年紀的人，不少都曾將劍神和劍仙前輩當做憧憬的英雄，而今，你柏文若也即將成為這樣的劍仙，所以我不忍心對你出手！」

  雖然此時沒有動手是因為慫，擔心如果真的動起手，自己也會被重創，但若是就算真的想要除掉柏文若也是有很大機會的，蔣寒這般勸慰著自己。

  或許是覺得就此放過殺掉柏文若的機會有些可惜，但為了不承擔風險，也只能做這樣的選擇。

  蔣寒若是做賊，那絕對是一個不走空的賊，就算今日要放走柏文若，那也一定會將這個人情最大利益化。

  而柏文若果然上套，看著蔣寒的神情，加上他這一番說辭，「蔣將軍此話讓在下汗顏。」

  「談何汗顏， 別看我現在沒什麼事兒，但你的劍還是嚇道蔣某了，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是劍仙一樣的人物，我蔣寒不願你這般的劍道奇才隕落於此，柏先生，回去吧，我只希望你能不負君子之名，從今往後，以手中三尺青峰，去為天下正道揮劍，做一個真正當之無愧的劍仙！」

  蔣寒說得慷慨激昂，這一瞬間，柏文若也愣住了。

  這些話從一個臭名昭著的殺人魔頭口中說出，著實讓人震撼，柏文若不是傻子，要是尋常人跟他玩兒心機手段，或許騙不了他。

  但就是蔣寒這種世人眼中的陰邪狡詐之徒說出了如此正氣凜然的話，反而讓人感到意外，所以讓人覺得很是深刻。

  而且蔣寒的神態和語氣是那麼的真誠和認真，柏文若心裡選擇了相信，也更加的無地自容。

  「蔣將軍，承您今日君子之言，在下絕不負您的期待，你這一番話算是將在下點醒，從前一直想著成為獨孤前輩和李前輩那樣的人，卻是一心只看到了他們的劍道高深，沒能發覺他們的劍心，柏某今日總算是不虛此行，聽君一席話，受益匪淺，您放心，這場戰爭，我不會對任何一個魏國的普通士兵動手，更不會對任何一個百姓動手。」

  蔣寒鄭重其事，隨後將話題再次放大，行了一禮說道：「願先生之劍，能成為人間之劍，斬去天下不平之事！」

  此話一出，柏文若的神情越發凝重了，這一刻，他越發覺得蔣寒此人不簡單，雖然名聲不好，但果然還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一個能讓沈靈無比看重的男人，一個能在魏國危難之際站出來讓軍民信服的男人，怎麼可能是江湖上傳的那個魔頭呢？

  柏文若沒再多言，對著蔣寒行禮後轉身離去。

  蔣寒盯著慢慢離去的背影，心裡卻極不是滋味。

  倒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欺騙了柏文若而感到愧疚，他只是在想此時出手偷襲能不能把自己受創的風險降到最低。

  作為一個理智的將領，就不該讓這樣的威脅繼續存在，可思量許久之後，蔣寒還是沒有動手，飛身回到城牆之上。

  沈文君走上前來喝彩道：「蔣老大厲害啊，這麼輕鬆就贏了。」

  蔣寒也開口符合道：「那當然！本將軍的實力用懷疑嗎？走吧丫頭，回軍部衙門喝一杯。」

  沈文君聞言一愣，「你不是說戰爭期間，嚴禁喝酒嗎？之前韓大哥來找你喝你都沒喝，今日怎麼想起了。」

  「今天高興嘛，放心吧！蜀軍一時半會兒不會進攻。」

  此時沈文君好似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畢竟蔣寒這個人從來不會無的放矢，眼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沈文君也好好似明白了什麼，當即讓南宮闕和聶文通負責城牆事宜，隨後跟著蔣寒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蔣寒一到地方就找了張椅子癱軟下來，臉色極其蒼白，神情疲倦，「我受傷了，柏文若的實力不容小覷，剛才沒把握殺他，可惜了。」

  「你傷得重嗎？」

  「不算嚴重，但短時間動不了手了，如果張雲樓來了天定城，我沒辦法拖住他，所以……你回京都吧，去長公主身邊。」

  「好了，蔣老大，我也是魏人，也是神策營的一員，家父國而死，二哥還在奮戰，他們都可能會死，我又為何不能死？」

  「你是女子，本不該承擔這些東西。」蔣寒說道。

  「蔣老大，這話可不像是能從你口中說出的，薛靈也是女子，我大嫂二嫂也是女子，姬紅雪，葉靈謠，她們哪一個不是女中豪傑，我沈文君不必她們差到哪兒，所以讓我趕緊逃命這種話， 還是不要說了。」

  蔣寒無奈搖頭，「果然，沈家人都是一個脾氣，得了，我也不廢話了，沈老大那邊已經解決了大魏境內的蜀軍，估計就是這兩天能趕到，糧草的問題也能解決，接下來就是硬仗。」

  「這一仗早就無法避免，只是不知道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我們盡力而為。」

  蔣寒擺了擺手， 隨即說道：「行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回城樓上去，布置防禦，我休息一天就會回來，這兩天蜀軍估計不會有什麼動作。」

  「為什麼？我怎麼覺得連柏文若這種高手都來了，蜀軍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蔣寒很是無奈，「有大動作也無非攻城，這樣的仗最憋屈，只能拼實力和兵力，沒有半點兒戰術可言，若論守城，還是令尊最擅長。」

  突然，沈文君好似想到了什麼，立即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這樣打仗很憋屈，我心裡一直有一個計劃，不知蔣老大你可否一聽。」

  「說說看！」

  「發動總攻，咱們出城打！」沈文君目光堅定，不像是開玩笑。

  要知道蜀軍過百萬，天定城的守軍就算加上從寒闕城帶來的那些人，最多湊二十萬人，而且還不可能全部帶出城。

  而天定城外便是西北平原十六城，平原之地，二十萬大軍面對百萬大軍那就是給蜀軍送菜，連逃都沒地方逃。

  眼見蔣寒這種最能生出鬼主意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但沈文君還是繼續說下去，「蔣老大，我知道這個想法很瘋狂，但您可曾想過，這場戰爭會如何收場？」

  蔣寒若有所思，隨後慢慢說道：「要麼魏國和蜀國拼得元氣大傷之後被憤怒的蜀軍滅亡，要麼魏國堅持不下去投降於蜀軍，要麼就是找到一個能平衡的點，迫使蜀軍退兵。」

  沈文君繼續說道：「沒錯，既然我們面臨的結局大概率是滅亡，為何不向死而生呢？蜀軍真的有百萬嗎？就算有百萬大軍，糧草和物資的消耗何其恐怖？蜀國又能比咱們魏國富有到哪兒去？張雲樓真的願意不計代價拿下我們魏國嗎？我們想要活命，那就只能讓蜀國疼，二哥殺光魏國境內的蜀軍是這個意思，我說主動出擊也是這個意思。」

  蔣寒好似猜到了什麼，「此時此刻，魏軍人少， 若是強行出兵，那就要有一個能讓蜀軍痛苦的點，你是想不過一切去攻擊蜀國的糧草，還是想要劍指蜀國王都，跟他們來一個魚死網破？」

  沈文君一愣，沒想到蔣寒竟然猜到了自己的目的，「當然是劍指王都，魏軍敢派十萬大軍入魏國境內，何其冒險？為什麼這麼做？無非就是急於求勝，想要試試能不能以最小的代價攻破魏國，那我們為什麼就不能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