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再見痴月

  當初張雲樓答應在獨孤明月死後，扶持日月聖教傳入蜀國北境，並且逐漸蠶食涼州，為將來西涼國東征做準備。

  然而張雲樓在一切結束之後並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面對虞香海的討要，張雲樓選擇了故意拖延。

  而這七年來，虞香海曾無數次找過張雲樓，卻都被張雲樓搪塞了過去。

  其實西涼那邊早就意識到張雲樓戲耍了他們，但還沒有什麼辦法。

  西涼國雖然和中原接壤，但實際上能進入中原的主要關隘都是在涼州，蜀魏同樣和西涼接壤， 但都是很小的一塊兒地方，且較為偏僻，若是行軍成本就太高。

  所以西涼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沈靈倒是覺得張雲樓沒有做錯，畢竟西涼的實力太強，若是他們也參與到中原的這場博弈之中，那只會讓局面越來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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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中原西南地帶的幾個國家之中，實力強弱依次是涼國、蜀國、魏國。

  涼國自古守衛邊境，他們是沒有野心，也沒有資格去逐鹿中原的，所以最強大實際上是蜀國，張雲樓自然不可能允許這麼大的變數存在。

  這就像虎狼環視的叢林之中，一頭猛虎準備獵殺其他的猛獸成為森林之王，但此時森林之外一頭同樣野心勃勃的黑熊被擋住，想讓猛虎幫他打開道路，放他進來。

  不過沈靈卻是不這麼想，魏國和他們比起來頂多算是豺狼。

  一個豺狼，打不過猛虎，要麼逃，要麼給猛虎找點兒敵人。

  當然，也需要提防著大黑熊拿自己開刀。

  姬紅雪在信中說自己已經抵達西涼國都，不久之後便會去面見林素鳶，沈靈心知，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答案。

  於是將這件事暫時擱置一旁，隨後命人去將驍騎營之中的三位神策營心腹叫來。

  陳忠、宋義、唐月生，這三人是當初在自己和守備營交戰時表露身份的神策營暗諜。

  自從守備營與三軍營合併之後，這三人就順理成章來到三軍營內效命，不過沈靈從沒有暴露過他們的身份。

  「帥爺，這個時候叫我們來，是有什麼別的吩咐嗎？」

  今日宣布行動的時候，這幾人也在，此時沈靈單獨叫他們來，是因為這幾人是能信得過的人呢。

  畢竟七年不在大魏，誰知道蜀國都安插了多少眼線在軍中呢？

  這三人底子乾淨，且一直效命於神策營，所以沈靈才敢信任他們。

  「今日作戰計劃沒有交代完，軍中的將領我沒辦法完全信任，你們三人都是神策營的老人了，有一個任務需要交給你們。」

  「請帥爺吩咐！」

  「差不多三日後，我們設伏的計劃就會開始，從我現在得到的情報來看，這支十萬人的蜀軍將領中有八方門兩位門主和一眾高手，但這些我並不擔心，我擔心的是蕭成道，這個男人曾經讓我軍吃過不少虧，本帥之所以設計這樣明顯的陷阱，也指望能騙到他，所以我估計他不會按常理出牌。」

  「帥爺，如果您已經知道蕭成道不會上套，為何還要這般布置行動？這豈不是白費心思嗎？」

  沈靈輕聲一笑，「就是因為他是蕭成道，換了別人我都是在白費心思，他蕭成道何其自負？要說對那些軍糧不動心是假的，因為他們深入魏國腹地，現在就是缺糧食，這是繞不開的關鍵，而今大魏境內能一次性弄到夠十萬大軍糧草的地方只有九靈山和寒闕城，我不覺得他們敢打寒闕城，但我卻認為蕭成道會有動作，也許衝著九靈山糧食押運隊伍，也許衝著寒闕城，所以都不得不防，還記得當初你們易容成我的模樣嗎？」

  「帥爺是想故伎重施？」

  沈靈點了點頭，「老規矩，你們拿一個人易容成我的模樣，坐鎮驍騎營，從今天開始，注意每一個將領，若是有什麼異常，你們多加留意隨時匯報，我進一趟寒闕城，看一看寒闕城的糧草和人員配備，你們就帶著人按計劃進行，如果遭遇蜀軍劫糧，能確定對方兵力在三萬人以上，那就捏碎我給你們的傳訊玉佩，本帥會第一時間感到今天商定的埋伏地。」

  既然也不猶豫，在大帳之中忙活了半天，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坐鎮驍騎營之中。

  讓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樣是為了騙可能存在的眼線，做好準備之後，沈靈連夜趕往了寒闕城。

  趁著夜色飛上城頭，卻是在第一時間就被人發現。

  一道寒光襲來，沈靈抬手一把抓住了對方，再一看，此人竟是有些熟悉。

  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正是當年在寒闕城遇見的痴月。

  乃是神策營二十八校尉之一的婁宿痴月，而此時暗中，緩緩走出四位女子，沐柔、姚靜、薛靈、宴姝，這四人便是四天香。

  七年發生了很多事情，薛靈已經是蔣寒的夫人，至於其他三位，這些更是很少出任務，大多時候是留在京都，幫著蔣寒做事。

  五位女子一同跪在沈靈面前，「拜見帥爺！」

  沈靈覺得有些熟悉，「你們幾人還留在大魏呢，薛靈我倒是可以理解，為了蔣寒留下，那你們呢？就沒想過離開？」

  沐柔溫柔的說道：「帥爺，您給了我們新生，若是就這麼離開豈不是太不講道義？」

  此時姚靜也笑道：「而且我們姐妹四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薛靈妹妹如今留在了大魏，咱們也就跟著留在這兒，說不定將來也能在大魏安家呢？」

  沈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話說，你們怎麼會在寒闕城？我記得蔣寒說這些年你們主要是在培訓暗探吧？」

  此時薛靈站了出來，「沈大哥，是我讓他們來的，夫君去了前線，我心裡不安，總覺得能去幫些忙，所以打算偷偷去前線，只不過來到寒闕城卻遇到了痴月向我們求助，於是便留下了。」

  沈靈看向痴月，只見痴月如實說道：「屬下見她們要去北境，所以動了私心讓她們留下，如今的寒闕城，沒有高手護持，聽聞蜀國那邊來了兩位門主，若是寒闕城有失，屬下罪責難逃。」

  沈靈皺起眉頭，這痴月當初是寒闕城站點的老大，但後來暴露之後也就召回了神策營做事，她是神策營暗探名單上的其中一人，若是暴露身份之後還繼續從事暗探的工作會很危險。

  「痴月，你這些年都在寒闕城？做什麼？」

  「回帥爺，是長公主殿下的命令，讓痴月接近寒闕王雲文若，也就是當今陛下。」

  沈靈盯著這丫頭的雙眼，一時有些驚訝，但很顯然，收起雲文若的時候，痴月的眼神是躲閃的。

  阿音讓她來接近雲文若的目的不用多說，為了大魏的穩定，必須要將這些王爺們都好好盯住，只是如今雲文若做了皇帝，倒是不用痴月這枚棋子了。

  但痴月的眼神又說明了很多東西，沈靈當即問道：「你這些年都在寒闕王府？以怎樣的身份？」

  聽到這兒，痴月更加心虛，「是，按長公主的命令，屬下以尋常民女的身份接近寒闕王，有幸被王爺看上，留在府中，做了寒闕王妃。」

  沈靈苦笑兩聲，心想以痴月的姿色，想迷住一個男人倒是不難，但對方可是雲文若，那小子看似木訥，實際上看事情通透，估計早就猜到痴月的身份不單純了吧？

  「雲文若回京登基，為何沒有至今沒有聖旨讓你跟著回京？」

  痴月當即說道：「陛下登基當日便來過聖旨，讓屬下跟著回京，但屬下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些年監視王爺……也挺對不起他的，而且屬下的命只屬于帥爺，如今帥爺領兵北征，屬下也想要獻上一份力量。」

  言至於此，身後的薛靈卻是說道：「沈大哥，痴月就是太傻，他明明喜歡雲文若，而雲文若待她也真心，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回京做皇后娘娘，雲文若想著故劍情深，但痴月卻覺得對不起他，吶，非得繼續在這生生死死的戰場上折騰，您還是勸勸她吧！」

  沈靈也看出了痴月的想法， 她就是想完成自己的使命，出身便被訓練成暗探，所以知道自己的性命不屬於自己，任務是任務，感情是感情，不能混為一談。

  不過此時沈靈也不在乎痴月是否留下繼續效命，當即說道：「痴月，你可知一個暗探動了真感情，那就沒有用處了。」

  聽到這話，痴月當即驚慌的跪下，「帥爺，痴月不敢痴心妄想，也從沒想過做什麼王妃甚至是皇后娘娘，痴月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在任務中動了感情是什麼下場，還請帥爺您留我一命，就算是死，痴月也想為了神策營敬忠而死！」

  沈靈嘆息一聲，想到了師父以前處理這種情況的辦法，一時覺得有些不妥，「痴月，你作為二十八校尉之一，按理說當年身份暴露之後，就不該再做暗探相關的事情，罷了，我也不要你的性命，畢竟你曾為神策營流血賣命，回京都去吧，如果雲文若敢欺負你，神策營給你撐腰，本王便是你的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