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好大一波人情

  癸水倒地之後，程雲終於鬆了口氣，頗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辦案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實力這麼強大的悍匪。

  「程警官，恭喜了。」

  「……？」

  見趙平笑呵呵地比出一個V字手勢，程雲又犯起了迷糊。

  

  以癸水的強悍實力，自己真的能夠將他一槍擊斃？想當初，癸水橫掃華仁醫院的生命科學實驗樓時，五十多個武裝保安都擋不住他。

  看樣子，自己只是撿了個便宜而已。

  如果估計沒錯，在自己開槍之前，癸水應該已經被趙平制服。而趙平之所以讓自己開這一槍，大概是想給自己一個立功的機會。

  想到這，一絲激動躍然於心頭，程雲只感覺暖暖的。

  程雲把槍收了起來，上前訕笑道：「趙總，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要不然的話，今天躺槍的人還指不定是誰。今天這單案子，該是誰的功就是誰的功，回頭我一定如實向上級匯報……」

  「大家都看到了，是你將癸水擊斃的，臨危時救了我一命，別謙虛。」趙平含笑點了根煙，邊走邊道：「這裡沒我什麼事了，你們進去收拾殘局吧。這些不只是涉恐那麼簡單，還涉跨境賭博，涉案賭資上百億。」

  聞言，程雲愕然一驚，匆匆帶著手下衝進去。

  當看到那八台跨境直播的攝像機，還有倒地不起的那些武裝分子與地下拳手時，程雲整個人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趙平送給他的這份禮物，太大了！大得令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覺就跟在做夢一樣。

  令他遺憾的是，當他跑出來的時候，趙平跟獨孤千雪已經走了，連說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與功名！以前，程雲不相信在這個時代有這麼淡泊的人，現在他信了，這十個字說的就是趙平。

  「隊長，我們在電腦室抓住了一個女的，並繳獲了幾台涉案電腦。你看看他們的帳目，真的涉案一百多億，而且是美元！」王英抱著一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過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驚訝樣兒。

  程雲凝望著趙平驅車離開的方向，激動得無話可說。

  夜色朦朧的公路上。

  缺了一扇車門的豪車，一路風馳電摯，灌進來的風是寒冷的，把坐在後排的獨孤千雪給冷得直打噴嚏。

  趙平通過車內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笑道：「風度重要還是溫度重要？大冬天的，看你以後還露不露溝。」

  「難道讓我穿成一個土包子啊。」獨孤千雪抽張紙巾擦了把鼻涕，撇開這個尷尬的話題，問道：「剛才幹嘛只殺癸水，不殺了白焰？」

  「白焰只是一個殺手，他背後還有大老闆。」

  「你覺得她會招供？」

  「她招不招供，那是警方的事，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我們能做的就是給警方留個活口，免得警方像無頭蒼蠅一樣，無從下手。」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

  「回華仁醫院，看好宋少君，以防那傢伙的仇家派第二波殺手過來。他是我們趙氏集團的重點實驗對象，沒醒來之前，絕對不能讓他死。」

  趙平的神經始終處於繃緊狀態，不想再有半點意外發生。

  生命密碼工程，不僅僅是一個涉及人類未來的一個大項目，同時也涉及到他自身的未來。這滿頭白髮，意味著他剩下的壽命已經不多，將來能不能兒孫滿堂，就看這次能不能在這個工程上取得實質性的突破。

  之前曾被曹舒妍推進太平間冷藏櫃的宋少君，現在又一次躺在實驗室。

  身上連接著各種醫療器械。

  心電、腦電、血壓、脈博等各方面的數據，都處於正常範圍。但人卻一直沒有醒過來。伍叔帶著四個職業保鏢在一邊守護著。

  看到趙平回來，聰明的伍叔已經猜到了戰果，笑道：「我就知道，如果趙總你親自出馬，白焰和癸水，肯定得栽。」

  「他還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趙平望著床上的宋少君。

  伍叔回頭一瞧，擰眉道：「生命特徵已經恢復，各方面的指標也正常，我想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醒過來只是遲早的事。」

  「那就好，這沒你什麼事了，你閃吧。」

  「現在癸水和白焰已經被你收拾了，追殺危機暫時告一段落，我想，我也是時候該把少君接回去了。」五叔道：「我們的醫療小組一會就到，今天就接他出院，真心感謝你和曹醫生這段時間對少君的照顧。」

  「誰允許你接他出院？」

  「我要接他出院，還需要誰的同意？」

  伍叔一臉愕然地望著趙平。

  趙平點了根煙，正色道：「生命科學實驗樓，不是宋少君想進就進，就走就能走的地方！為了保守他，我們死了五十多個保安，十幾二十個科研人員，副院長曹舒妍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你覺得我會讓你輕易把宋少君接走？」

  「那你想怎麼樣？要我蓋多少所育東方學校，報個數。」

  「學校，該蓋多少所，你就蓋多少所。」趙平道：「我只有一個條件，在宋少君醒來之後的三個月時間裡，必需留在這裡，接受我們的實驗觀察。」

  「你想把少君當小白鼠，這點我不能答應。」伍叔嚴肅道。

  「我們只是想觀察他的恢復情況，確保十年冬眠，沒有給他留下半點隱性的後遺症！並不會進一步實施對他不利的實驗。」趙平解釋道：「伍叔，你也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三個月的觀察期，對他來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聞言，伍叔陷入了猶豫之中。

  他感覺趙平說得沒錯，一個人，在經歷長達十年的冬眠期之後，即便是醒了過來，也難保不會留下什麼隱性的後遺症。

  從這個角度來看，留院觀察三個月，則顯得很有必要。

  但是，將一個實驗對象的實驗價值榨乾，這也是實驗機構的本性！誰又能保證趙平他們真的不會對宋少君實施別的實驗項目？

  思前想後好一陣。

  伍叔正色道：「大家都退一步。等少君醒過來之後，你先讓我接他出院。但我向你保證，在此後的三個月時間裡，我會讓少君每周回來一次，接受你們的觀察。我只能退步到這裡，不能讓他長時間躺在你們的實驗台上的。」

  「你這是信不過我？」

  「我很感謝你，還有曹醫生，以及你們的實驗團隊，是你們給了少君甦醒的機會。基於這一點感恩，所以我會盡力讓少君配合你們的實驗觀察。」伍叔望著趙平的眼睛，緩言片刻後，又懇請道：「我能做的就這麼多，希望你別讓我為難。如果換成是你的人，相信你也會跟我一樣。」

  「趙總，依我看，這件事就按他說的辦吧。」華仁醫院的院長曹衛華突然走了過來，道：「每周回來觀察一次，應該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判斷。」

  「那好吧。」

  實驗方面的事情，曹衛華他們父女倆才是行家。既然曹衛華說沒影響，趙平也沒什麼好執著的。

  換個角度來講，讓伍叔把宋少君接走也沒什麼不好的。

  最少，以後院方不用再大費周張派人去保護宋少君的個人安全。趙平估摸著曹衛華也是基於這一點考慮，所以才同意伍叔把宋少君接出院。

  趙平把伍叔叫到外面的走廊，問道：「現在你滿意了，也該輪到我合家大團圓了吧？什麼時候送我媽和我女朋友回家？」

  伍叔抬腕看了下手錶，笑道：「都這個點了，如果你現在以250KM/H的速度往家裡趕的話，應該還來得及迎接她們。」

  「回家了？」趙平愕然地問。

  伍叔認真地點著頭：「你敬我一尺，我必需敬你一丈，這是我的原則。還有幫你建學校的事情，也已經在逐步落實。選址在全國各地的貧困山區，共斥資十億，新建一百所。百校同時開工，以我方的辦事效率，應該用不了三個月就可以全部竣工。要不要小小地感謝一下我？比如請我吃個飯什麼的……」

  「特麼的才砸十億也想我請你吃飯，想清楚了再跟我提要求。」

  話音一落，趙平轉身便閃，像風一樣呼嘯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好前外面有大塊金磚待著他去撿一樣。

  伍叔愁望著那無人的盡頭，無語道：「十億還少？」

  沒人回答他。

  他扭頭望著旁邊的保鏢，鬱悶道：「你覺得十億少嗎？」

  「對我來講，十億是個天文數字，但對趙平來講，那就不好講了，他本來就是京城首富。」保鏢客觀地說。

  「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一百所學校。」伍叔愁思道：「在貧困山區建一百所學校，平均下來，每所學校的造價資金有一千萬，這個標準，怎麼著也不低了吧？那傢伙有什麼理由嫌我出手小氣？」

  「老闆，你好像忘了另一個重點，這是用人命換來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會不會好好聊天？」伍叔一個白眼瞪過去，把保鏢給瞪得愕然閉嘴，再也不敢隨意切擊問題的要害。

  伍叔卻開心不起來，望著窗外那蒼茫的夜空，一臉惆悵，死了五十多個保安，十幾二十個科研工作者，這個代價，確實有點沉重！從這個角度去看，區區十個億的賠償，好像確實寒酸了點，畢竟，人命是無價的。

  尋思好一陣。

  伍叔又拿起電話，撥通一個好久沒拔過的號碼：「老蘇，幫我個忙，搞個慈善晚會，給東方科技教育基金會募集一百億教育基金。專項專款，用來資助那些想上育東方學校而又上不起的貧困學生。嗯，我欠那傢伙的人情太大了，這次必需拿點誠意出來。募集資金，越多越好，一百億隻是最低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