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失憶後,我和死對頭一起種田> 第一百零八章 殺手女人

第一百零八章 殺手女人

2024-06-14 17:05:41 作者: 小鴨咪

  除夕之夜,滿城狂歡。

  子時一過,煙花炮竹聲響就未曾停歇過,房間裡的氣味漸漸不再明朗,瀰漫著的硝煙味道愈漸濃烈。

  在燭光的周圍,有稀碎的塵埃圍繞燈火恣意搖擺。

  陸暄暄大概是累了,早早躺在床里合衣酣睡,在陸暄暄的身旁躺著生無可戀的秦風。

  秦風一夜混沌,近乎於宿醉之後的感覺,腦袋發空,人發懵,他麻木的抬起手,狠擰了自己大腿根兒一下,大腿根是很疼的,鼻尖聞到的硝煙味道也是很嗆的,沒有任何的夢境可以達到這種逼真的效果,秦風殘存的最後一絲僥倖也破滅了。

  他坐起身來,抬手捂著腦袋,他直至這一刻才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神魂徹底歸位,理智統統回籠,秦風一雙眼底明滅不定,他反反覆覆的揣摩著那個飛花為什麼要把逐星留在他枕邊。

  他沉悶的想了良久,一無所獲。女人總是最難猜透的,又何況是一個殺手女人。

  

  儘管他猜不出來,但飛花總歸不會是安了好心的。

  秦風轉頭,垂眸看著陸暄暄。

  她睡得很沉,呼吸勻速,一隻手放鬆的蜷起,另一隻手舒適的搭在她的臉旁,嘴唇微微張著。

  他還是喜歡她的。

  秦風認為,陸暄暄雖作為朝廷的鷹犬,但也不算他的死敵,嚴格意義上講,她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而執刀人才是他秦風的死敵,又何況,他和她相處的日子平淡如流水,流水以一種溫柔的方式沖刷了刀鋒之上的血,不動聲色的磨鈍了刀子的鋒芒。他沒理由再繼續和一把刀子過不去。

  他撒謊自己瞎了,是為了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藉口以換回陸暄暄的寸步不離,只有這樣,他才能確保陸暄暄不會因為想起來所有,從而導致她喪心病狂再次對自己拔刀相向。

  那一夜,他望著坐在樹下哭泣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他試探著去問:「姑娘,你哭什麼呢?」

  她像是受驚了一樣打了個哆嗦,偏過頭,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那雙眸子裡無助的目光漸漸轉為狠厲。

  這是眼高於頂的秦風生平第一次對一個陌生的女人動了惻隱之心,她回饋給他的就是撒金粉,連刺他三刀。

  秦風的胳膊搭在蜷起的右膝上,指尖輕輕的摩挲著,他在思忖,要不要找個理由去讓小華佗在確保不傷害她的身體前提之下,永遠讓她別記起來過去的事情。

  秦風捫心自問:可這算不算是騙她呢?

  秦風短暫的猶豫了一下,便就重重搖頭。

  不,這絕不算騙她,這算是自保。眼睛倘若再中了天星散,自己必瞎無疑了。

  與秦風一夜未合眼不同,陸暄暄睡得很香。

  陸暄暄轉日醒來精力充沛,身旁的秦風不知去了哪裡,對於陸暄暄來說,他們以後是夫婦了,這無疑意味著開始了一種嶄新的生活。但她不清楚,她和秦風並沒有領略洞房花燭夜的無窮奧妙,她上次聽得水蓮花與她簡單說過關於泄火之說,人家說得隱晦,她聽得一知半解,卻又沒好意思深問。

  她洗漱乾淨,從衣櫃裡挑出了一件新衣裳穿好,便就推門出去,見得秦風正坐在冬青樹下的石椅上和小華佗一臉嚴肅的諄諄叮囑著什麼。

  陸暄暄並不知道,秦風是在諄諄叮囑小華佗千萬別讓陸暄暄想起來所有,否則他得死,並且一再強調自己沒有誇張,是真的死掉那種。

  陸暄暄噔噔噔地跑來只以為小華佗在給秦風治療眼疾,來在他身前,才站定,想起了昨夜秦風的告誡。

  他不讓她跟任何人說。

  秦風腦袋扭過來,眼睛沒跟著扭過來:「醒了?睡得如何?」

  「我睡的很好。」陸暄暄擔憂的望著秦風的眼睛,看了一眼小華佗,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只是問他:「需要給爹爹敬茶麼?」

  秦風:「不用了,咱爹昨夜貪杯了,這會兒還沒起身呢。他們都睡著呢,我只把柳四娘叫起來,讓他做了早飯,我把他趕去了鋪子,你先去東廂吃點東西吧。」

  陸暄暄點點頭,轉頭去了東廂房,不會兒又出來,手裡端著一碗餃子,她來在石桌前坐下吃餃子,又問秦風:「年初一,鋪子也開張麼?」

  秦風點頭:「得開張,柳四娘這種紈絝子弟,本就不知進取,讓他這種人歇著永沒夠的。」

  陸暄暄點頭道:「也是。」

  小華佗覺得這話有點刺耳,眨眨眼睛,十分不自然的伸了個懶腰,起身回去了房內去補回覺。

  秦風揉了揉脖子,凝神不知在想著什麼,半晌才對陸暄暄道:「一會兒咱們去趟鋪子,陪我看看柳季榕有沒有偷懶。」

  「好。」陸暄暄應下了。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

  馬蹄踩過滿地紅紙碎屑,秦風和陸暄暄坐在馬上,馬兒行得並不快,陸暄暄腦海里時刻緊繃著一根弦,一路上她不僅握著韁繩架馬,還貼心的給秦風講述一路所見所聞。她說今天的天空澄明,萬里無雲,她說每家的門前都懸掛著大紅色的燈籠看上去很喜慶,她說河道冰層逐漸開始消融,她說春天也將近了。

  秦風就坐在她的身後,望著她的背影,默默地聽著,始終沒有開口。

  黃驃馬立在長街的岔路口,陸暄暄問秦風:「秦大哥,是往左還是往右呀?」

  「左邊,左邊第一家就是咱們的鋪子了。」

  陸暄暄往左拉了拉韁繩,胯下馬朝著左邊走去。

  映入陸暄暄眼帘的是暄暄裘衣鋪這五個大字。

  陸暄暄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她垂著眼眸,笑著問秦風:「怎麼取了個這樣的名字。」

  是呢,怎麼就取了個這樣的名字,一個跟他們兩個人完全無關的名字。

  秦風:「那不然我改成日生裘衣鋪?」秦風想,好歹日生為星,還和她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關係。哪知道陸暄暄登時就翻了臉,眉毛豎起來,回頭一臉冷冽地盯著秦風:「你永別再提朱日生這三個字!」

  秦風笑呵呵的揉脖子:「怎麼,你爹娘給你取的名字,還不讓提了?」

  屋裡傳來了一聲暴躁粗厲的女人大喝聲:「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不是這樣下針的!」

  這聲音源自秦風請來的徐嬤嬤,在秦風的印象里,徐嬤嬤一直是一個氣質端莊嫻雅,為人文靜,舉手投足無不彰顯著分寸與妥當的老嬤嬤,大概是源於宮廷之中禮數森嚴的教習,以至於她說話時從來都是垂著臉,不去看秦風的眼睛,她永遠乾淨整潔,髮髻也束得一絲不苟,她的聲音平平穩穩,和風細雨,且措辭雅致,她的臉上時常展現著一種看透人生百態的平和,仿佛從前經歷過大風大浪,人生起伏,她早已心如止水。

  但是徐嬤嬤這般粗重的暴喝聲使得秦風十分意外。

  陸暄暄和秦風下了馬,走到了鋪子裡,見得徐嬤嬤站著,柳季榕坐著,他們面前擺著一張繡架,徐嬤嬤目眥盡裂的攥著手裡的繡花針喘著粗氣。

  徐嬤嬤餘光之中見得秦風和陸暄暄來了,可也沒打招呼,她頭髮垂下一縷銀絲,嘴唇有些許的泛著白,兩隻眼睛只死死盯著柳季榕看:「你....你....你給我再繡。」

  柳季榕吸吸鼻子,揉掉眼角的淚花,悶著頭,捏著繡花針埋頭盯著繡布,他像是一塊石像一樣一動不動,他早就被徐嬤嬤罵懵了,腦袋是木的,眼神也愈發的僵滯。徐嬤嬤躁動憤怒,柳季榕猶如入定,他們兩個人像是身處不同的世界。

  徐嬤嬤:「繡啊!」

  柳季榕一哆嗦,猶猶豫豫的下了針,陡然聽得徐嬤嬤一聲暴喝:

  「你又他娘的錯了!!!」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