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產

  「醫生，你快看看我孫子怎麼樣，有沒有事啊？！」發現醫生臉色陰沉，黃曉梅這才開始有些著急了，連忙問道。

  「是啊醫生，我表嫂不會有什麼事吧？」蘇語柔一臉急切問道。

  「人送來的太晚了，產婦現在很危急，可能還要看後續的情況。」一到醫院，接診的醫生看見喬詩雅的情況便心裡暗道不好，但他一直以來都為葉家服務，自然清楚黃曉梅的脾氣，不敢把話說得太難聽。

  說完後醫生也沒有再理會其他人，而是吩咐身旁跟著的護士「胎兒入盆，已經要準備生產了，快去做準備！」，一行人急匆匆地跟著進了手術室。

  看著一眾人烏泱泱地進了手術室，黃曉梅這才回到早就預留好的病房裡坐下，等著喬詩雅生產完後被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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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我這是什麼命，老頭子走得早就算了，孫子也這麼多災多難的，這明明就是在割我的肉啊！」黃曉梅重重地嘆了口氣，埋怨道，「要我說，那個喬詩雅就是個喪門星，也不知道當時阿晟到底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非要娶她！」

  「表姑您別擔心了，您這麼好的人，平時又做了那麼多好事，老天一定會保佑您的！」蘇語柔乖巧地上前安慰道，只是她的言語裡全然沒有涉及到喬詩雅。

  跟進來的陳雪芬一看這個樣子，自然是暗自慶幸，象徵性的安慰了兩句黃曉梅，連句勸她回去守著的話也沒說。

  產房裡，喬詩雅正隨著助產士的口令不斷地用力。

  她的聲音早在葉家懇求婆婆的時候就已經啞了，現在折騰了這麼久，就是有力氣她也喊不出來，更何況下身的疼痛酸楚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她的神經。此時的她心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否則，萬一因為今天的事而讓孩子受到傷害，她這個做媽媽說什麼都不會原諒她自己的。

  「用力啊！快！」身旁的醫生護士全神貫注地盯著喬詩雅的下身，同時不指導著她用力和放鬆，當第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時，整個產房內的氣氛都為之一松。

  當護士推著喬詩雅和孩子回到病房的時候，黃曉梅三人還在說話，要不是蘇語柔眼尖甚至都沒注意到喬詩雅已經被推到門口了。

  見此情景，一個新來的小護士有些生氣地教訓道：「你們是產婦家屬吧？到底是來幹嘛來了？不等著產婦出來在這裡聊天也就算了，現在人推出來了，都不知道說一句辛苦了嗎？」

  黃曉梅做了幾十年的老佛爺，什麼時候受過別人這樣對待？一看連個護士都要教訓自己，立即中氣十足地開火：「不就是生個孩子，有什麼大不了的，還得讓我把她當祖宗供著？誰生孩子不是生啊，就她這麼矯情？」

  喬詩雅生完孩子後已經是精疲力竭，一聽說孩子平安出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此時也是被黃曉梅的大嗓門給吵醒了。

  她迷糊地睜開眼睛，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媽……您別生氣，是我不好……小心嚇著孩子……」久未開口，喬詩雅的嗓音已經很沙啞，整個人更是疲憊至極，可即使是如此，她還是對著被黃曉梅搶白的護士歉意一笑，打圓場道：「不好意思，我婆婆這個人只是脾氣不好，刀子嘴豆腐心而已，你別往心裡去。」

  那護士看著喬詩雅虛弱卻溫柔的笑臉心裡也不由得沫沫嘆了口氣，心道這麼溫柔體貼的一個女人怎麼碰上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婆婆。不過這畢竟也是對方的家務事，她沒有立場再和黃曉梅吵架，交代完注意事項後就離開了。

  見那護士乖乖閉了嘴，黃曉梅才哼了一聲，隨後又反應過來，急切地問喬詩雅道：「這就生完了？孩子呢？怎麼沒看到孩子？怎麼樣？是大胖孫子嗎？」

  「媽，孩子是早產，還要放到保溫箱裡觀察，所以沒有送過來，」聽著婆婆連珠炮似的問話，喬詩雅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有些猶豫道，「是，是一對雙胞胎…女兒。」

  「什麼？兩個賠錢貨？！」一聽這話，黃曉梅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聲音也變得尖刻了起來，「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明知道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八個多月，就是想在還沒閉眼之前抱一抱我的大孫子，結果你倒好，懷了兩個，卻一個孫子也沒給我生出來，我看你就是嫌我活得長了，誠心想氣死我吧！」

  黃曉梅這一通毫無道理卻又尖銳刻薄的話下來，喬詩雅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咬著嘴唇，心裡委屈到了極點，生男生女本就是沒準的事，這分明不能怪自己，可是婆婆……

  再說了，喬詩雅本就出自極端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自然知道不被重視的女孩兒會有多麼痛苦和不容易。因此得知生的是女兒之後，對孩子原本十分的愛也立馬變成了十二分，誰知道婆婆黃曉梅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女兒叫做「兩個賠錢貨」，簡直如同刀子一樣扎在她這個作母親的心上。

  「媽，現在時代不同了，男孩女孩都是一樣的，您不要這樣說……」為了自己的孩子，原本從來不敢頂嘴的喬詩雅，也開始為女兒辯解道。

  「什麼都一樣！女孩子今後是要嫁到別人家的，那就是賠錢貨，有什麼用！」黃曉梅粗暴地打斷了喬詩雅的話，大手一揮下了死命令，「我不管，我兒子一個國際大公司的總裁，怎麼能沒有兒子來繼承香火，走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話？你趕緊給我養好身子，今年之內，必須再懷上二胎，這次我會去想辦法找人給你驗性別，只要男孩子，直到給我老張家生出兒子為止！」

  黃曉梅這話一出，原本還打算勸兩句的蘇語柔臉色一僵，聽黃曉梅的意思，難道還準備繼續容忍喬詩雅做自己的兒媳婦？這可不行，她還等著嫁入豪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