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離開前的問答

  寧憂身形不動，蒼穹之巔卻忽然有太極陰陽魚流轉，天地黯然，一切的一切飛速化作黑白。

  黑白飛速侵蝕。

  僅僅剎那，寧無缺誅神眼的力量就迅速被壓制。

  寧無缺感知著無法抵禦的輪迴之力，低語：「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他誅神眼的力量和領域結合，可依舊無法抗衡寧憂的輪迴之力，最多三十息，輪迴之力就能侵襲他的真身。

  和曾經相比，他和寧憂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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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之間，很快，他的力量徹底被壓制，四方，只有他的身體依舊還能保持些許顏色。

  「如何？」寧憂自蒼穹落下，踩在地面，猶如雨滴一般在黑白的田地中帶起點點漣漪。

  「打不過。」寧無缺搖頭認輸。

  寧憂露出些許笑意……失色的天地，急速的恢復顏色。

  寧無缺開口：「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哦？」

  寧無缺露出不解：「你的輪迴之力是你最強的手段，可你出手，無論強弱，盡皆使用輪迴之力，而非其他手段……你不怕為人發現輪迴之力的弱點？」

  有時候他最是不明白的便是這裡……哪怕是對付武聖之下的人，寧憂打出的也基本是輪迴之力，不知情的，甚至會以為輪迴之力寧憂最弱的手段呢。

  將自身最大的殺招當作平A……

  「沒有什麼力量有弱點，若有……不過只是實力不夠。」寧憂朝著第一峰迴轉。

  他和氣運之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管對付神秘人，氣運之子總是先使用最微弱的手段，一步步慢慢提升自己的秘法威力……

  寧無缺想不通？他也想不通寧無缺和人糾纏，為何每次都要先用小手段，不到生死關頭就不用誅神眼，若他是寧無缺，和人交手，他才懶得使用其他手段，直接開啟誅神眼，不服也得服。

  兩人，都走了。

  此地的人，面面相覷。

  這一次，得到感悟的人並不多，畢竟兩人並未拼命，只有少數悟性驚人之輩，在誅神眼和輪迴之力碰撞的時候，當真感悟到了什麼。

  ……

  第一峰。

  寧憂剛回到第一峰，寧無缺也飛速靠近。

  寧憂坐在山巔的桌面：「喝茶。」

  淡淡的悟道茶茶葉芬芳蔓延。

  「這玩意對我沒用，你還不如用其他的天材地寶招待我呢。」寧無缺一口就將茶水喝了個乾淨。

  寧憂啞然，一揮手，儲物戒中的天材地寶直接在桌面放了一大堆。

  「我要走了。」寧無缺隨手抓了個不認識的果子啃。

  寧憂好似不知：「去何處？」

  「上界。」

  頓了頓，寧無缺搖頭：「大概是我這人不習慣富貴吧，在族內，各種天材地寶應有盡有，想要什麼寶物，更是無需我親自去尋……可我就是感覺不太習慣。」

  寧憂輕飲茶水：「去上界也好，等我處理完此地之事，我也應該去上界了。」

  即將到來的五族演武結束，他就去中心禁地看一眼，然後，他也該去上界了。

  「你沒什麼想說的？」寧無缺眉頭一挑。

  寧憂啞然：「還能說什麼？」

  寧無缺將果核也一口咽了下去：「我若還想報仇，你會如何？」

  寧憂渾然不在意：「就如我昔年所言，你若能超越我，你想報仇，我無法，也無力阻攔，若你非我之敵，忘記前塵便是。

  寧無缺卻並未停下言語，反而輕嘆：「如果我沒有誅神眼這般的天資，你昔年的選擇會是什麼？」

  寧憂揉了揉太陽穴……好好的打手忽然晉級成了天命之子，果然又需要他進行維護了。

  沉吟一陣，寧憂輕語：「可天地之間，沒有如果。」

  「某些真相，也無須去刨根問底，因為，越是探索，真相會越發的血淋淋，血淋淋得讓人，絕望。」

  寧無缺卻透著洒然：「果然，你從來就不會給人安慰性的回答，換成其他人，此時怕是會強調親情吧。」

  寧憂渾不在意：「天地萬物，從無註定，誰知道呢。」

  寧無缺又開始啃果子：「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惑。」

  這是他，一直都深藏在心底的疑惑，也是他，最為不解的疑惑。

  「為何我出手就使用輪迴之力？你若非想要知道答案……大概是，我習慣於，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寧憂又開始泡茶。

  寧無缺又咽下了一個果子，不再吃東西，只輕語：「你當真不怕有朝一日我能報仇？」

  寧憂泡茶的動作一頓。

  許久才輕嘆：「當你問出這句話……哪怕我他日當真不敵，你也已經出不了手。」

  寧無缺起身：「可我依舊好奇。」

  頗有得不到問題，誓不罷休的姿態。

  寧憂也起身，負手看著蒼穹。

  半晌才開口：「於你看來，你如今行徑，是不孝，是背叛你的父母……可在我看來，天地之間，沒有任何東西無法背叛，就如你，若有朝一日利益足夠，我前一刻或許和你談笑風生，下一刻，或許就會對你痛下殺手。」

  寧無缺不語，眉頭緊皺……在他看來，寧憂是個重視親情的人，此時的言語，無外乎將重視的親情貶得，一文不值。

  好似知曉他的所想，寧憂回頭：「你和弟妹的感情很好，你會殺南宮輕舞嗎。」

  雖然不解寧憂之意，可寧無缺還是下意識開口：「我就算死，也不會對她下殺手。」

  「不，你會。」寧憂卻微微搖晃手指。

  寧無缺眉頭更皺。

  寧憂嘴角露出好似惡魔的笑：「如果你殺了南宮輕舞，你的父母便能復活，亦或者，如果你殺了她，你就能帶著此時的實力回到過去，阻止曾經的一切……你當真下不了手？」

  「我……」寧無缺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麼。

  寧無缺重新坐下喝茶：「當你遲疑的時候，你就已經有了答案……天地之間，從無對錯，有的只是實力，天地之間，更無絕對的信任和忠心，再忠心的人，都可能背叛，有的，只是價碼是否合適，無關錢財的價碼。」

  寧無缺不語，額頭冷汗淋漓。

  寧憂端起茶杯示意：「所以，不要想得太多，更不要去追究太多……人嘛，活在當下，珍惜好當下也就是了，你若非糾結答案，不妨認為，我看穿了你的弱點，我自信能以更大的親情將你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