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她對誰好

  沈凌赫大概猜得到，梁禮特地將聞旺支開，顯然是有話要跟他說，他沒道理不聽。

  「你想和我說什麼。」

  聽到沈凌赫這麼問，梁禮也不藏著掖著，索性直接問：「你現在對她到底什麼感覺？」

  感覺。

  這個詞對沈凌赫來說陌生而複雜，他很少憑藉感覺做事。

  

  在沈凌赫沉默的片刻，梁禮又說：「或者說，你現在對她是什麼打算。要追她？還是復婚？還是僅僅對待一個合作對象有興趣？」

  梁禮問的很明白，可沈凌赫卻更難以回答。

  「你這樣可不行。如今小初大放異彩，又和李家牽上線，這幾天周若雅的品牌造勢拉著小初上熱搜，已經很多人注意到她了。」

  梁禮說著往露台走，經過一盆綠蘿時還順手捏了一下葉子，回頭叫聞旺澆水。

  沈凌赫觀察著他們之間的互動，心中更是驚訝。

  但想到梁禮用的「注意」這個詞，神色又冷下來：「你的意思是？」

  「沈凌赫，我早就說過，你幫了我，我欠你一個人情，但我不可能用小初還你，我也管不著她。」

  梁禮抽根煙點燃，冷冷說：「要不是看你最近老往她這兒湊，我都不打算和你說這些。」

  沈凌赫一直沒說話，只聽梁禮絮絮叨叨。

  「之前你們兩個的事，我不打算再評價了。現在我只想問問你到底怎麼想的。你要是喜歡她，你就給我一句話，我也能幫你留意一下她身邊有沒有出現什麼男人。」

  「你要是不喜歡她，你也別天天往這兒湊了，影響小初找第二春。」

  作為「二哥」，梁禮平時看上去雖然吊兒郎當，其實一直都很關心也一直很在乎明若初。

  對他來說，明若初能開心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當初她說自己有個喜歡的人想跟他結婚，我們誰都沒有反對，只是說讓她保護好自己。我和聞旺當時也沒多少自己可以支配的錢，但還是都掏出來給她，想給一筆嫁妝，讓她能少受點欺負。但是她不要。」

  說起來，梁禮還自嘲一般的笑了聲：「想想也是，現在發現她這麼多馬甲，當時可能比我們還要有錢，平時也都是他接濟我們……怎麼可能會窮呢。」

  沈凌赫也低聲說：「結婚以後她沒有要過我的錢，也很少拿走我送的東西。」

  現在回想起來，恐怕家裡老太太生病，還有添置什麼物件，甚至給他買衣服禮物等……也都是明若初自掏腰包吧。

  而沈凌赫以前居然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還以為明若初和明家那幾口人一樣，貪得無厭。

  現在想想，還是懊喪不已。

  梁禮又吸了口煙，擺爛式的往後一坐，靜靜說：「她就是這麼一個性格。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她會記得別人的好。」

  沈凌赫不由得問：「那如果別人對她不好呢？」

  「那就要看她喜不喜歡這個人，願不願意對他好了。」

  聞言，沈凌赫沉默許久。

  說起自己想要如何，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

  尤其是現在有這麼多事迫在眉睫，家裡有沈錚針對，外面還有塞繆爾……

  如今又多了個查理斯和陶晴，他還要分心去幫明若初調查事。

  H財團更是風雲涌動，他時不時就要留意手下發來的消息。

  簡言之，一切都不是最好的時機。

  因此沈凌赫不知該如何回復梁禮。

  梁禮看他猶豫半晌，卻肯定地說：「沈凌赫或許你覺得自己是在糾結，但我看出的卻是你的確是想挽回她的，對不對？」

  一語驚醒夢中人。

  說不愛是很簡單很確鑿的話，如果他不想要追回明若初，他就不會糾結這麼久。

  只是他顧慮的太多。

  沈凌赫艱澀道：「如果我說是……在你的角度看來，我還有沒有機會。」

  雖然是個疑問句，可他的語調卻是逐漸下沉。

  就好像對自己也沒有信心。

  梁禮卻笑了：「你覺得她對你能完全割捨嗎？」

  「她現在過得挺好的，我覺得她好像也沒有那麼需要我。」

  甚至每次和沈凌赫見面，明若初看起來都是具有攻擊性的。

  梁禮卻說：「她只是對你失望太多次了，現在進入了保護自己的時期，也不想要去談這些，不代表不愛了。」

  是麼，沈凌赫在心底接話。

  表面上，他連這個可能都不敢去想。

  「我和她認識這麼久，算是最了解她的人。她對你肯定還是有愛的，只是不想再和你一起生活了……這一點很難去改。」

  最後，梁禮又說：「我要你的一句話，不過是想著儘可能的撮合你們，但你也要給她足夠的時間。」

  說完拍拍沈凌赫肩膀，又自嘲道：「起碼你們之間還有愛。而我的婚姻早就是一地雞毛，連愛都不剩下了。」

  「至於你問我的關於孤兒院的事……」

  梁禮忽然想起這一茬，雙手插進口袋裡看著沈凌赫。

  沈凌赫則是說：「看樣子不是很想告訴我。」

  「因為你不一定會信。」

  「你不試試怎麼會知道？」

  對峙片刻，梁禮只說：「當年在孤兒院發生的事，完全是有一方混淆是非。但小初不是那樣的人。這件事我們這邊告訴你是沒有用的，你不一定相信，還是自己去查查吧。」

  說完離開露台，甚至把玻璃門帶上了。

  他走後，沈凌赫在露台站了很久。

  明若初對他真的還有感情嗎？

  他不敢去猜測，也不敢篤定，可是內心偏偏又因為梁禮的話泛起了些許希望和熱情。

  如果真是那樣，他希望和明若初有怎樣的結局？

  還有孤兒院的事，又該如何調查，梁禮的意思是蘇淺語才是說謊的人？

  可還沒來得及細想，手機先嗡嗡震動。

  是陸遙打來的。

  「餵？」

  沈凌赫原本就打算離開了，但又覺得來一次墨寶齋不容易。

  陸遙在電話那邊著急的說了好幾句話，沈凌赫聽清後臉色一沉：「立刻備車來接我，我現在就趕過去。」

  一小時後。

  車子停在「糜聲」外。

  看著被裝飾的金碧輝煌的建築，沈凌赫皺眉：「你確定在這裡看到了塞繆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