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緣分

  「這部分，得重新繡，你按照花樣，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芙蓉把一塊布遞過來，上面的案樣好看，繡工精美，趙氏接過看了一眼之後，疑惑的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這個並不是她負責，顯然是別的繡女的手筆。

  芙蓉嘆氣道:「提起這個我便來氣，不知道哪個不小心，在上面染了桂花的香氣，靜妃最討厭了。」

  前幾日，掌司的要給靜妃做一塊手帕，原本應該是駱蓮負責。

  「小蓮已經領罰了，這些繡女裡面，就你手速快些，明日下午就要送去，只能委屈你熬夜趕工了。」

  趙氏抿唇笑了笑道:「無事，我手頭的活已經幹完。」

  在宮裡這些日子，大部分時間乏味，只能做繡品，關於羅掌司說的那個錦繡江山圖，現在還沒動靜。

  平日裡繡女們活緊，基本上沒空閒聊，趙氏只有在活做完的時候，才能偶爾和來這裡的阿鶴聊聊。

  阿鶴在太醫院學習，宮裡也沒明令規定她不能亂跑，趙氏自己不可以過去，她就自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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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課業出奇的多，莫大夫給她布置了很多任務。

  阿鶴有些埋怨的意味，明面上沒有說出來，莫大夫已經猜到。

  「你天天往繡司那邊跑，在那邊有什么小姐妹？」

  阿鶴搖頭:「一個很重要的人，不知道怎麼和莫大夫說，但是今天的任務我會趕快完成的。」

  莫大夫這才點點頭，在一邊邊盯著她，邊干自己的事。

  帶著學了一個月，他覺得這丫頭蠻乖巧，可是聽黎府的人說，小丫頭還出走過，後來被抓回來的。

  配完最後一個藥單之後，阿鶴歡呼了一句:「終於弄好了，莫老頭，我先走啦。」

  阿鶴收拾東西，興高采烈的往繡司那邊走，還拿了今日帶進宮裡的吃的。

  莫大夫摸摸鬍子，這丫頭，不拿來孝敬自己也就算了，還當著她的面去給別人，更是喊了一句莫老頭。

  但是到了地方，阿鶴只看到了忙碌的趙氏，她在一邊看著，不好過去打擾。

  芙蓉走近阿鶴的身邊，小聲提醒:「黎小姐，今天還是先回吧，趙大娘她有要緊的活要干。」

  阿鶴看了看手裡精心準備的糕點，那是她以前和小念學的，趙氏在宮裡一個月不能回家，自然嘗不到這個。

  她嘆了口氣，把糕點交給芙蓉:「那你待會兒幫我轉交給她。」

  芙蓉搖頭:「她已經過了夜，不好再吃這些東西，黎小姐不如自己帶回去吃了。」

  阿鶴的心情瞬間跌倒谷底，現在離出宮還有一段日子，如果她提前回去的話，說不定會被母親指責沒有認真學。

  阿鶴想了想，還是回到太醫局，那邊有莫大夫。

  她到的時候，莫老頭正在陪配藥，自己的剛才配的被放到了一邊，可能是沒合格。

  但是他剛才明明說了合格的。

  阿鶴心情有些複雜。

  她把東西拿過去道:「給你的，要不要？」

  莫大夫瞧見她手裡的東西，疑惑的問了一句:「不是要帶給繡司的人。」

  看見她不太高興的樣子，莫大夫問:「是不是別人忙？別人不要的，你拿給我，你對得起我這個教你醫術的人嗎？」

  莫大夫也就開開玩笑，阿鶴不搭理，拖腮看他配藥。

  「莫老頭，我挺好奇你之前發生的什麼事情。」

  莫大夫配藥的手一頓，聲音有些清冷:「沒什麼好說的。」

  「我聽我娘說，你這這年剛從外面回來。」

  「我也從外面回來的。」

  所以阿鶴想，他們到底有共同之處，不然莫大夫怎麼從一開始抗拒的態度到現在願意教她了。

  他不算她的師傅，她師父只有林小念，莫大夫也不願意收她這個徒弟。

  莫大夫聽到這裡，哼了一聲。

  「小丫頭，你怎麼不先和我說說你的經歷。」

  阿鶴搖頭晃腦，大概陷入了回憶:「有太多要說的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許是情緒上來了，阿鶴開始說起她那段經歷。

  回來之後她沒有和任何人說，包括他的父母，其實阿鶴心裏面還是有很多話想要告訴別人的。

  只不過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

  和莫大夫相處一個月，阿鶴髮現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很容易嘴硬心軟，比如說剛才那件事。

  明明表面上說一定得完成任務，但還是放水了。

  「你知道我逃到哪個地方去了嗎？」

  「那個地方叫十里鎮。」

  聽到這裡，莫大夫猛的一頓，不過阿鶴講自己的去了，沒有注意到。

  「之前你不願意說我當徒弟，其實我也不願意拜你為師，因為我在那邊已經辦了拜了一個師父，是個很善良的小姑娘。」

  講到這裡，阿鶴戛然而止。

  「莫老頭，你有沒有在聽？」

  莫大夫擺擺手，示意她繼續說，阿鶴又接著講了很多很多，不過都沒有他願意聽到的消息了。

  這個世界的緣分真奇妙。

  阿鶴也在十里鎮那邊待過。

  既然學醫，不知道她有沒有碰到過小念，莫大夫本來想問，又覺得不太可能。

  小念年紀還小，阿鶴想要拜師，當然得找個看起來比較有閱歷的，自然不會是阿鶴。

  那邊除了他之外，又不是沒有資歷豐富的名醫，阿鶴說的應該是別人。

  「小丫頭，你可真行，跑的那麼遠，難怪你爹娘找不到你。」

  阿鶴吐吐舌頭，起身就要離開。

  「老頭，今天就聊到這裡，時間到了，我先回家。」

  出門沒走幾步，阿鶴又跑回來，衝著他說，還指了指糕點:「那些時間久了會放壞，你晚上記得吃。」

  糕點啊，莫大夫又想到了林小念。

  那丫頭一開始就是開糕點鋪子的，做的糕點不知道多好吃，可惜現在吃不到啦。

  藥配完了，他洗了個手，把糕點拿到一邊打開。

  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莫大夫忍不住咬了一大口，眼睛頓時放光。

  丫頭手藝還挺好，怎麼吃起來和小念做的差不多，他吃著吃著就嘆氣。

  一定是因為太想小念那丫頭，才會覺得味道相似。

  但是他相見小念，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莫大夫默默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