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勸離

  沈清璃沒有理會雙胞胎兩姐妹，而是拉住沈清寧道：「跟大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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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女只是沈家用來攀附權貴的籌碼，若是沒有用處，沈家第一個容不下。

  沈清寧留在衢州處境危險，沈清璃堅持把二妹帶走，不為別的，只為當初她出嫁，衣衫首飾被沈家人收走的時候，只有沈清寧偷偷塞給她一個小箱子。

  箱子裡是沈清寧全部的私藏，後來，沈清璃的夫君得過一場大病，靠著這私藏救了命。

  如今她夫君考上舉人，家裡日子轉好，沈清璃在內心，始終記得這個情分，哪怕此舉與沈家作對也在所不惜。

  「大姐，你幹什麼！」

  沈清璃性子彪悍，沈清雨有些害怕，但是此刻，她不得不站出來，否則大姐要壞事。

  「你說我幹什麼？」

  沈清璃暴怒的性子被點燃，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她不在沈家，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絕對是這兩個壞胚子蹦躂，欺負二妹。

  「啪啪！」

  沈清璃直接上手，給了雙胞胎姐妹一人一巴掌，把二人打了個嗷嗷亂叫。

  「聽大姐的話，離開衢州。」

  沈清璃再次重申，堅定地道。

  沈清寧垂眸沉思片刻，她早已制定好逃跑的計劃，為避免節外生枝，更不好將大姐卷進來。

  否則她一走了之，沈家又要找沈清璃的麻煩。

  大姐夫剛考上舉人，據說明年春還要下場試一試，更進一步，若因為沈家這群牛鬼蛇神搗亂耽擱了，太過惋惜。

  但是，衝著今日情面，沈清寧便認下了這個大姐。

  「大姐，你別管此事，先回黎城。」

  沈清寧親事不成，沈清璃沒理由回沈家，她找個客棧暫時住下，準備時刻解救她家二妹。

  好不容易，馬車繼續啟程。

  沈清雪揉揉發疼的臉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沈清璃這人有一股子二百五的魯莽勁兒，動不動就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大姐真是的，這麼多年性子也沒改，她若是嫁給李大人，這會兒已經是正三品夫人了。」

  沈清雨想罵人，又擔心沈清璃再冒出來，只敢抱怨幾句。

  為此，沈清寧掌握了一個套路，對付白蓮和綠茶，最好的辦法就是揍，無論對方耍什麼心機，只要以武力解決，根本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便好。

  看著雙胞胎姐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沈清寧心中暗爽。

  「是啊，大姐若嫁給那個老鰥夫，成了三品大員夫人，可說不得過個一年半載，就要當 了。」

  若沈清寧沒記錯，幾年之前，那位李大人已經到花甲之年，重孫子都會打醬油了，沈清璃嫁過去，無兒無女，必定被排擠，哪有什麼好日子。

  「二姐，你不是在酸吧？」

  沈清雪嗤笑道，「吳公子不過是參將之子，然而李大人卻早已做官，二人根本沒有可比性，這麼好的親事，大姐錯過了。」

  聽聞李大人同窗中有國之棟樑，要是沈清璃攀上這門親，沈家早已發達，今非昔比。

  「原來這就是四妹眼中的好親事，那但願四妹能嫁給這樣的人嘍。」

  沈清寧輕飄飄地一句話，又把沈清雪噎住，她才不要嫁給一隻腳踏入棺材板的老頭子！

  言談間，姐妹三人來到廣化寺山下。

  這兩年，邊關戰事不斷，朝廷不斷地徵兵，增加賦稅，百姓們苦不堪言，只得把希望寄託於求神拜佛上。

  廣化寺有兩條可上山的路，分別為南坡和北坡。

  北坡山路陡峭緊窄，多為普通百姓通行，而南坡為石頭開鑿的台階，山腳下停放各式各樣的小轎。

  沈家姐妹三人剛出現，立刻有人殷勤地招攬生意。

  沈清雨和沈清雪不約而同地選擇坐轎子上山，而沈清寧卻決定步行。

  「二姐，你這是鬧哪出？」

  沈清雪又忍不住刺了一句，被沈清雨使了個眼色，等下找個機會，她必將沈清寧推下山去，此時最好和睦相處，以防引發沈清寧的警覺。

  「求神拜佛，當然要爬山才顯得心誠。」

  沈清寧雙手合十，默念一句阿彌陀佛，很是虔誠。

  「切，慣會裝模作樣！」

  沈清雪不再多言，安心坐在轎子裡。

  南坡不算陡峭，在上山途中，每隔幾十個台階，便有一處可休息的平台。

  沈清寧等候跟上來的玉屏，主僕倆一同上山。

  「小姐，玉鴛把首飾送到雲水荷典當，又在車馬行買了一輛馬車。」

  計劃有變，因為太過匆忙，玉鴛那來不及和老鴇抬價，不過對方給的價錢還算公道，那些順來的私藏換了有三百多兩銀子。

  對於主僕三人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

  「時間緊迫，買不到太好的馬車，咱們先出城，在路上修整不遲。」

  沈清寧擔心的是車夫問題，一行人找不到合適的車夫。

  畢竟，衢州是沈家的地盤，萬一有個風吹草動，車夫率先把主僕三人出賣。

  再一個，沿途若是走荒郊野嶺的小路，車夫有不軌之心，為她們的安全帶來隱患。

  「小姐，這個您不必操心，車夫人品絕對信得過，剛就是他來送的消息。」

  玉屏主動交底，周貴不是普通的車夫，有功夫在身，宵小之徒不是他的對手。

  周貴上過戰場，只因身有殘疾，才不得不從軍營里退出。

  「說起來周貴是個可憐人，他在家中行二，不上不下，爹娘只想在他身上吸血，各種占便宜，又用他替下本該上戰場的老大。」

  而後，周貴落下殘疾，周家人又跳腳，貪了周貴應得的撫恤銀子，把他趕出家門。

  周貴一怒之下，將周家人告上官府，玉鴛閒來無事聽審，這才和周貴相識。

  再多的，玉屏也不知道了。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人。」

  孝順卻又不愚孝，周家人斷了他的後路，周貴並不是默認，看來心裡有一桿秤。

  一味老實退讓的軟蛋，沈清寧這不需要，如周貴這等明辨是非，堅守原則底線的做派，讓她很是欣賞。

  有熟悉地形的車夫，通往京城之路又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