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潛入
2024-06-14 14:57:21
作者: 霧斐
小城外總有些擺攤做小生意的人,慕九歌他們在一處茶攤邊緣坐下,說起打探來的消息。
「如今城中情況與咱們在密報中聽說到的差不多,聶城主身故後,夫人強忍悲痛主持大局,只不過她如今心如死灰,除了府中人之外誰也不見。」她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戰狂瀾開解道:「聚散會有時,你也莫要太難過,城主夫人是早先就想到會有這一天的,她當初不是還同你講過麼?城主這把年紀了,哪怕能多活一天都是賺來的,我想她遲早會走出來的。」
「但願吧。」慕九歌見一旁的雲城城主壓根不為所動,繼續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當面澄清誤會,恐怕在她眼中,我們當初的那些行動全都是偽善。」
雲城城主聽到這裡,總算是提起了精神:「九歌,咱們該如何進去啊?」
慕九歌方才與那老伯交談許多,並不只是為了確認城中情況,也存著藉此喬裝的打算,她謊稱是要求醫,特意問清楚了醫館所在以及其中情況,對戰狂瀾和雲城城主道:「過會兒咱們還按原計劃走,但生病的人由父親變成我。」
「那咱們豈不是就要變成女婿和岳父一起陪夫人入城了麼?聽著跟原先也沒什麼差別。」雲城城主不明白她為何要多此一舉。
戰狂瀾卻是不必她多言,就猜到了她的意圖,沉聲道:「你是要利用毒術來裝病。」
「沒錯。」慕九歌見他這麼明白自己,微微一笑道,「我想過了,這守軍不好騙,除非是把戲做成真的,否則是很難矇混過關的,父親不通醫理,你中毒之事不能暴露,自然只能是我來了。」
她在軍營中夜以繼日的研究李鴆留下的筆記,不僅學會了驅使毒物,還漸漸通曉了如何通過施針來改變自身脈象,稍加調理後就成了一副面如金紙,病怏怏的模樣。
城門處的守將查看通關文牒時嚴苛,但見慕九歌這樣一個看著就柔弱的姑娘病得如此,也還是沒有再大費周章的多問,一時間起了惻隱之心,便放他們進去了。
入城之後,他們也沒敢懈怠,而是立刻就在醫館附近的客棧住下來,免得有人跟蹤。
雲城城主冷汗都出了一身,直到住進客棧,這才鬆了口氣,他戰戰兢兢的坐下,小聲詢問道:「咱們既然已經混進來,接下來就沒有危險了吧?今晚就去見那個城主夫人如何,夜長夢多啊!」
他是不堪大用的,稍微經歷些緊張事,整個人就要繃不住,慕九歌見狀,才重新施針和緩了自己的狀態,才又開口道:「你說得有理,但怎麼去得提前想好,不能有一點錯漏。」
他們在城外之時,還是有退路可言的,大不了打道回府也就是了,但這城中可是別人的大本營,並且還是周遭眾人都對他們恨之入骨,想要將其除之而後快,好為聶城主報仇的大本營。
雲城城主故態復萌,現出瑟縮姿態道:「如果需要人留守客棧作為策應的話,為父覺得我留下最合適。」
「這是自然,你與城主夫人並無交情,留在這裡是最好的。」戰狂瀾原本也沒指望他派上用場,見他主動請纓,自然不會有二話。
慕九歌聞言,亦是鬆了口氣,她在客棧中休息了一陣,等到天色黑下來,便同戰狂瀾一起喬裝改扮成不起眼的模樣,往城主府附近去了,附近屋檐上早掛起了白色燈籠,遠遠的就能瞧見。
「聶城主是個好人,如果當時我能夠想得周到些就好了。」她輕嘆一聲,語氣中包含著無限的惋惜。
戰狂瀾握住她的手,堅定道:「這不是你的錯,咱們能做的就是找出真正的罪魁禍首。」
他說著,目光已經將府外路過的眾人都看過一圈了,直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才悄悄走了過去。
那人是城主府中伺候的下人,先前夫人昏厥過去,聶城主又需要人照顧,就是他在旁邊幫著慕九歌忙前忙後的搗藥,雖說彼此認識的時間不長,也沒有什麼交情可言,但總歸是比陌生人來得強。
按照慕九歌的想法,最好是能找到管家,跟對方講明厲害後,再由他將他們帶去見夫人,奈何時機不等人,唯有找到一個算一個了。
戰狂瀾是在街角攔住的下人,他一把將人拽到附近僻靜處,搶在對方驚叫出聲之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不用怕,是我和慕大夫,聽說城主病故,有人栽贓給我們,特意回來看一看。」
「你們……你們難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麼?」下人自然也跟城中其他人一樣,以為聶城主是死於慕九歌和戰狂瀾手中,只是因著先前與他們打過交道的緣故將信將疑。
因此他一見到他們二人,第一反應就是害怕,但想到聶城主生前待自己不薄,還是豁出性命質問道:「城主被人刺殺的事你們難道不知道麼?當時柱子上可是刻著些密文,擺明了是受人指使!」
戰狂瀾看出他是虛張聲勢,其實並沒有真得篤定這個說法,沉聲道:「如果真是我們做的,我們何必要回來?這不是自投羅網麼?你要是不信我們,大可以喊人來抓我們。」
慕九歌心知他是要放手一搏,卻是面無懼色,繼續道:「你要是信我們,就帶我們去見夫人,最好是能讓我們看一看那個柱子,既然是密文,便是有解法的,我也想看看刺客到底是何人。」
密文既是刺客留下的,就一定跟刺客的來歷有關係,哪怕只是為了栽贓給他們,也一定會暴露出與自己有關的線索,到時候順藤摸瓜,不怕找不到真正的刺客。
下人見他們如此坦蕩,一直提著的那口氣泄了,嘆道:「罷了,我看你們也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我便多與你們說幾句吧,至於能不能見到夫人,我卻不能夠保證,如今她已經不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