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陰雲

  臨行之時，城主和城主夫人特意親自去城門口送了戰狂瀾和慕九歌一程。

  夢飛歡和雲絕塵特意領了一小隊護衛來城外迎接，見他們依依惜別，很是怔了一會兒，直到見上面才忍不住詢問起來。

  「九歌，方才來送你們的老翁和老夫人該不會就是城主和他夫人吧？」夢飛歡好奇不已的往會張望，奈何距離有限，只能看到兩道被護衛們簇擁著的背影。

  慕九歌忍不住笑道：「你自己就是城主，至於這麼好奇麼？」

  夢飛歡被雲絕塵給及時拉住，這才沒有仗著輕功好，縱身上前去看一看城主和夫人的模樣，她略難為情的對慕九歌道：「我聽說這小城中的城主為人厚道，很受百姓的愛戴，所以想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連城無論是人數還是體量都遠比這座小城大得多，她之所以能夠維持多年，憑的就是禮賢下士，廣納良言，見有機會再進步一番，自然是不願意錯過。

  慕九歌無奈道：「等到戰事了解，我親自帶你回來看看，咱們還是快走吧，這城中的刺客至今還沒抓著，要是誤以為咱們是在密謀什麼，恐怕會給城主帶來麻煩。」

  「知道了。」夢飛歡這才依依不捨的回身，跟雲絕塵並肩在前面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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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狂瀾故意走慢一步，好同慕九歌站在一起，他小聲道：「你還在擔心刺客的事麼？既來之則安之，多想也是無用的了，更何況你已經給城主留了解毒的藥房，就算他們想故技重施，也是沒辦法的。」

  「我知道。」慕九歌長長嘆出一口氣，垂眸道，「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只是擔心我會驅使毒物這件事傳出去之後，會造成一些本不該有的誤會，我父親那天雖然是存心找茬，如今看來，說的倒也不都是廢話。」

  她在城中之時，並不曾向城主和夫人透露過自己能夠驅使毒物一事，尤其是在他們徹底倒向戰狂瀾以後。

  「我總覺得刺客是故意的。」她想著城中的情形，繼續道，「城主風評極好，這刺客恐怕是外來的，既認得毒物，又有對城主下手的動機，保不齊是戰廷風的人在背後搗鬼，想要栽贓給我們。」

  戰狂瀾點頭贊同她的猜測，旋即又安慰道：「是也沒關係，驅使毒物不過是情急之下的法子罷了，真要打仗還是等正面交鋒。」

  「說的也是。」慕九歌這才緩過來些許，隨即卻是有了新的擔憂，「等抓緊練兵才行啊。」

  兩人攜手共進，一邊聊一邊走，不多時就走遠了，待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後，一道人影從道旁的大樹後面走了出來，他微微眯起眼睛望向前方，目光中滿是玩味，正是城中搜捕的刺客。

  此人是隨方翰墨而來的護衛，本該在仲天大營中待著，卻在七日前被派到了這邊執行任務，他原本是該在利用毒蟲毒殺城主後，就將此事栽贓給慕九歌，以詆毀其名聲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竟是意外撞破了另一個秘密。

  刺客迅速召來傳信用的隼，將小城城主徹底倒戈一事寫在一指寬的紙條上傳回了方翰墨身邊。

  方翰墨與仲天之間暗流涌動，面上倒是相處得不錯，他坦然得將密信擺在明面上，含笑道：「仲將軍，你先前所說果然不錯，慕九歌確實會趨勢毒物，只不過這個妖法也並非無可破解。」

  「火攻容易害人害己，我勸監軍還是三思為好。」仲天這幾日沒少見他用抓回來的毒螞蟻做實驗，懷疑此人是早有主意。

  方翰墨仍舊是笑，卻並不肯再像先前一樣明說：「人言可畏的道路，將軍應該懂得。」

  他立刻親自寫了回信給刺客，要對方想辦法將慕九歌能夠驅使毒物一事在小城中散播開來，這一招可謂是陰毒至極，雖未明著將城主中毒一事栽贓給她，卻極容易讓人想到是她在自導自演。

  先給城主下毒，再裝成是路過的樣子為他解毒，好讓原先的受害者對她感激涕零，繼而效忠，這可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與此同時，方翰墨也從仲天手下借調了一批人馬，叫他們去周遭的小城裡依樣畫葫蘆。

  慕九歌自從回到大營中，就開始 心思索強兵之法，對外界的一切渾然不覺，只在行軍一段後忽然反應過來，仲天似乎銷聲匿跡了。

  戰狂瀾也覺得奇怪，這天晚上特意在帳中召集眾主將道：「仲天是個謹慎的，但以他手中的兵力，大可不必小心到這個地步，各位怎麼看？」

  「該不會是皇城那邊出事了吧？」雲隨一直有在收各處探子的密報，自然也知道皇城中的事，推測道，「自從上次仲天全身而退，戰廷風對他就只是明面上信任了，這次特意派了監軍過來。」

  夢飛歡對此將信將疑：「我倒覺得他們不至於內訌的這麼快，那個仲天是有些本事的，戰廷風要是真這麼幹，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雲絕塵沉思道：「事到如今，咱們在這裡瞎想也沒什麼用，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聞言，其他人也開始各抒己見，主帳里登時熱鬧起來，直到大半個時辰過去才消停。

  戰狂瀾打得就是集思廣益的主意，自然不會阻止，等他們說完了各自想法，表態道：「仲天一日不出現，大家就還是要加強戒備，這一仗怕是會比先前的那幾場戰事都更激烈。」

  「敵在暗，我在明，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接下來要辛苦大家了。」慕九歌神情凝重的接話，目光落在末席的雲城城主身上時，特地意味深長的頓了一下，是希望他最近能夠安生些。

  雲城城主見狀，心中頗有些不滿，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在慕九歌移開目光後，無聲的對著營帳頂上白了一眼，態度很是無所謂。

  周遭的主將全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接下來的戰事上，紛紛獻出能夠禦敵的計策，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這一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