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相逢

  先前慕九歌和戰狂瀾在城中為城主解毒時，為了避免身份暴露，一直自稱是行醫的夫婦，而她更是因為露面最多，被尊稱一句慕大夫。

  衛兵們聽管家解釋清楚始末，都有些不知所措，連連向他們二人道歉。

  慕九歌見戰狂瀾無事，也不把這一點小衝突放在心上，大大方方的勸解道：「各位無須在意，大家都是為了城主的安危考慮，越是謹慎越能早日恢復太平，如今刺客還沒有抓住，更不能放鬆。」

  說完這句，她從戰狂瀾身後走出來，對管家道：「先帶我們去瞧一瞧城主吧，聽說他受傷了，我們都很是擔憂。」

  「這是自然。」管家一邊說一邊帶他們往城主府走去，「還得勞煩二位好好為城主診治，不瞞你們說，那此可其實未能得手，但不知怎的，城主還是中了毒，這才只能對外聲稱是受了傷。」

  慕九歌聽得很認真，一到城主府中就先見到了神情憔悴的夫人，同上一次見面時相比，夫人的白髮又多了不少，神情亦是更憔悴。

  「慕姑娘，承蒙你能再來看一次我家的老頭子，他這一次怕是要不好了。」夫人已經為城主請遍了城中的名醫，奈何沒有人能夠解出他所中的到底是什麼毒，這才只能將希望放在慕九歌身上。

  

  她心知慕九歌此行必然又是跟上次一樣，是掩人耳目悄悄來的，故而並不稱呼她為王后，只客氣的叫了一聲慕姑娘。

  慕九歌會意答道：「夫人，您儘管放心，只要我能醫治，便必然會盡心，只不過我這趟來當真是想看一看城主恢復得如何，並不曾做什麼準備，恐怕不一定能夠像上次一般順利。」

  她對毒術的研究還不能算是太深入，製藥沒問題，但真不一定能認出所有的毒物。

  城主夫人聞言，目光中閃過一點淚花：「無妨，這一關若是過不去，就說明是他大限將至，我想法子幫他把身後事安頓好也就是了。」

  慕九歌見她聲音低落，面色青白，心中隱約有不祥預感：「夫人，我可否先為你診脈？」

  城主夫人雖然不解其用意，聞言也還是伸出手去道：「請。」

  兩人順勢在桌旁椅子上坐下，周遭極為安靜，讓慕九歌能夠將她的脈象診得清清楚楚，不多時才鬆了口氣，開口道：「還好，還好，我見你面容青白，擔憂是也中了毒，這才想到要診脈，如今看來，只是操勞過度，休息一陣就會好。」

  「多謝。」城主夫人神色稍緩，起身道，「我的狀況並不足惜，但這城中若是沒了城主，卻是真得會亂，姑娘還是跟我來吧。」

  戰狂瀾不通曉醫理，跟去也是無用，便留在外堂，找到府中護衛詢問起了城主遇刺當日的情況。

  慕九歌跟著夫人來到小院中，穿過遊廊就來到了滿室藥香的臥房裡，城主已經臥床數日，這期間清醒的時辰遠比昏迷要多，近來更是越演愈烈，有時候一睡就是一整日，人眼見著就消瘦下去。

  夫人見了他這樣子就忍不住要垂淚：「先前也來了些大夫，但眼見著毒素蔓延，大家都是無計可施，姑娘你若是有辦法，便試一試吧。」

  慕九歌抬起城主枯瘦的手腕，診過脈象之後面露驚訝之色：「確實是中毒沒錯，不過這毒……」

  「是無藥可醫麼？」夫人顫顫巍巍的接了一句。

  慕九歌搖頭道：「並不是，只是這毒似乎並非是人為，而像是被什麼毒蟲給咬了，城主身上可曾多出什麼傷口？」

  夫人聞言，立刻讓府中小廝進來檢查，並且將她請了出去，來到外堂暫時等待。

  不多時，小廝出來回答道：「城主耳後確實多了一個小點，瞧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過，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的傷口了。」

  「我這就去瞧一瞧。」慕九歌一聽到是被什麼東西給咬過，便聯想到了毒蟲，等見過那一點傷口後，更是篤定道，「沒錯了，城主所謂的中毒其實是被毒螞蟻給咬了，那刺客的手段委實隱蔽。」

  她說著，目光中現出一點疑惑，是不知道那在山中才有的毒螞蟻為何會在城主府中出現，更不明白刺客怎麼會想到用這一招。

  城主夫人眼前一亮：「那他是有救了麼？」

  「嗯，既然知道了是什麼毒，對症下藥也就是了。」慕九歌不想節外生枝，故而沒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她只來到旁邊案上拿過筆墨，一邊寫一邊道，「還請夫人讓人幫我找這些藥材過來。」

  毒螞蟻的藥性並不難解，所需解藥也都不怎麼名貴，只不過要研磨成藥丸，再用黃連煎服，未免麻煩了些。

  城主夫人見城主有救，恨不能親自去買，還是慕九歌把她勸回來歇息，這才換了府中下人去買藥，結果許是因為大喜大悲，情緒起伏過大的緣故，剛一回到臥房中就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快來人啊！夫人昏倒了。」慕九歌連忙扶住她，在府中婢女的幫助下，把她扶回了臥房中休息。

  等到慕九歌忙完這一切，再回到外堂時，戰狂瀾也已經了解完大致情況，來與她回合了。

  「那刺客來去匆匆，一擊沒得手後，也並不曾太過慌亂，反而是很有退路的跑了，恐怕行刺只是一個幌子。」他神情嚴肅，是覺得這其中必然有問題，但一時間也拿不準到底是哪裡出問題。

  慕九歌苦笑了一下：「真是不巧，你說對了，行刺根本就是個幌子，刺客真正的目的其實是下毒，而且還是用毒物下毒。」

  戰狂瀾眉尾一揚：「莫不是我們所見過的毒蟲。」

  「是。」慕九歌點頭道，「不只是見過的，而且還是我驅使過的，此處與深山相距甚遠，絕不可能是毒螞蟻自己爬過來的，那刺客必然是早有準備，這一次咱們入城，恐怕要面對的比預想中多得多。」

  她說到這裡，語氣往下一沉，直到戰狂瀾握住她的手，才覺得又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