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拖延
2024-06-14 14:54:37
作者: 霧斐
探子不負眾望,當天就扮作路過的客商離開這座充當驛站的小城,將夢飛歡和雲絕塵有意往外散播的消息傳到祁陌幽那邊去了。
他自恃玉城易守難攻,原本是打算休整一陣,就鞏固防線再往後撤的,結果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忍不住就冷笑道:「他們倒是挺有信心的,不過鳳城和連城的實力原本就比幽城強,這也是難免的事。」
祁陌幽不願在底下人面前流露出失控的模樣,故而即便心中早燃起了不忿的怒火,面上也還是不動聲色道:「還有別的消息麼?最好是能夠派上用場的。」
「有。」探子斟酌道,「我聽他們說廢帝和慕九歌拿城主您做了懸賞,誰要是能夠把您抓回去,就能把幽城瓜分了拿去做封地,如今那邊不少人都躍躍欲試的,看樣子是真覺得自己有這本事。」
祁陌幽的親信最先惱怒道:「這些人是把幽城當自家門口的地界了麼?也不回去掂掂自己的斤兩!」
一旁的副將雖然不是幽城人,但好歹也是托祁陌幽的福才能把那幾個身份頗為貴重的手下給救回來,免去了在戰廷風那邊的一場刑罰,附和道:「就是,咱們的援軍也不是擺著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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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們決定咱不回皇城復命後,戰廷風就默認他們是要留下來跟慕九歌他們決一死戰了,故而下令派了不少增援過來。
這背後的 台詞也很明顯,祁陌幽只能贏不能輸,否則就是對不起他的人馬。
祁陌幽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其中關竅,一時間陷入了兩難,若是不戰很有可能會被戰廷風問罪,而且還會背上懦夫的罵名,被手下的人瞧不起,可若是選擇出戰,便是非贏不可,沒得退路。
一旁看戲的仲天見此情景,覺得是時候煽風點火一句了,他淡聲道:「祁城主,我與他們交過手,按照他們不擇手段的作風,是做得出這種事來的。」
此話一出,無異於是把祁陌幽給架到火上烤了,可他見局勢如此,反而是更加謹慎起來。
「你們不必再說了,我心意已決,在陛下下令之前絕不可輕舉妄動,別忘了我們此行只是為了救回仲將軍,誰要是多此一舉,壞了陛下的計策,到時候可千萬不要怪本城主不替他求情。」
祁陌幽這擺明了是拿戰廷風當擋箭牌使,從皇城到玉城相隔甚遠,哪怕是信使快馬加鞭,也得耗費數日的功夫才能將消息帶到,等戰廷風的旨意送到,他們恐怕早不在玉城了。
仲天至此才看出他到底是個多難對付的對手,為戰狂瀾和慕九歌捏了把汗之餘,也開始想辦法拖延時間。
祁陌幽試探過他許多次,一直都沒能發現疑點,故而撤退時也沒往他身上放多少心思,直到城中的大夫忽然跑來,神情慌張道:「不好了,仲將軍舊疾復發,情況實在是緊急非常,怕是不妙了!」
「什麼?!」祁陌幽正指揮手下的人趕快清點人數和物資,好趁戰廷風的任命到達之前先拔營回去,見有此突然情況,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大夫被他忽然變化的臉色嚇得不輕,磕磕絆絆道:「方才仲將軍莫名暈倒,便有人來醫館將老夫接了過去,可他的舊疾乃是陳苛難愈,除了暗示用藥,好生養著之外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帶我去看看。」祁陌幽向來多疑,見仲天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實在是很難不懷疑他在裝病,所以非得親信看了才肯信。
幸好,仲天向來謹慎,是當真靠著慕九歌給他的解藥,把自己給整病了。
在他跟戰狂瀾母妃之間的舊事被揭露之前,慕九歌為免他在軍中作妖,曾經讓他服下了一種必須得按時服用解藥,否則發作起來就會異常痛苦的毒藥,以此來保證他不會偷偷溜走或者往外報信。
等到真相大白後,她便將餘下的解藥全都給了他,讓他自己算著日子解毒,截至今日,就是他最後一次服藥的日子了。
仲天心知只要服下解藥,他便再無後顧之憂,但轉念想到戰狂瀾和慕九歌可能錯過這次機會,還是咬牙將藥收了起來。
因此,祁陌幽來探病時,看到的就是他面色青白,一副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樣子。
「祁城主……你們不用管我,等我、我好了,自然會回去復命。」仲天每說半句話,就要喘上小半天,瞧著跟隨時有可能煙氣似的。
祁陌幽本想著無論如何都要避開慕九歌和戰狂瀾的鋒芒,見狀卻也只能暫緩撤退回皇城復命的事,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安慰道:「仲將軍,無妨,你好生養著,等痊癒了再回去也不遲。」
說完這句,他仿佛是再也支撐不住,轉身就出了仲天的房間,將大夫單獨叫過去低聲詢問道:「依你之見,仲將軍大概多久才能恢復到能趕路的地方。」
「少則六七天,多則十天半個月。」大夫從未見過那麼古怪的毒,只能是給個估摸的數。
祁陌幽聞言更加懷疑仲天是在裝病,奈何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只能是悄悄安排了自己的人在這裡盯著,同時繼續派探子去慕九歌和戰狂瀾駐紮的小城中打探消息。
日子流水一樣過,在仲天病倒後的第三天,戰狂瀾以破竹之勢攻下了玉城外的最後一座據點,將大軍駐紮於此,開始了不緊不慢的休整。
祁陌幽得知消息後,險些把一口牙給咬碎,若是他們真得打過來,他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畢竟玉城固若金湯,可他們偏偏在這裡噁心人就未免有些讓他沉不住氣了。
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他 心中煩躁,召來軍中所有說得上話的將領,下令道:「即日起,任何人不得擅開城門,違者軍令處置。」
眾人本以為敵軍都打到城下來了,要麼應戰,要麼按原計劃撤軍,總之是該有個策略,等到這麼個結果,登時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