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婚服

  戰狂瀾既是已經在趕來幽城的路上，慕九歌也就不必再擔心跑不掉的事了，她如今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逃跑，才能避免雙方的衝突。

  她是被祈陌幽擄來的，因此若是他一個人被戰狂瀾問罪，那便是活該，但如果此事要把整個幽城給牽扯進來，她就實在是無法坐視不管了。

  幽城中的百姓對慕九歌很是尊敬，她單是看在他們的份上，就得想辦法阻止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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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前想後，她終於想出了一個能夠避免兩敗俱傷的主意，只要她跟戰狂瀾悄悄的跑，不驚動祈陌幽不就行了麼？

  慕九歌說干就干，她打著親自檢查婚禮所需物品的幌子，來到了幽城的繡坊，撫摸著金絲織就的禮服道：「這婚服未免太沒有新意了些，不如就讓我自己來改改吧，之後的事，你們都不必操心了。」

  「姑娘，城裡最好的繡娘都在這裡了，若是您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們來改就是。」繡娘生怕慕九歌不滿意的話，會影響到大婚。

  慕九歌倒也不含糊，立刻在紙樣上畫了一套現代西式婚紗的圖樣。

  繡娘們哪裡見過這樣的衣服，個個面露難色，為首的那位是技藝最高超的，這些年來也算是見多識廣，卻亦是犯難道：「姑娘，這樣的婚服，我們確實是聞所未聞。」

  「這是西洋的婚服，你們沒見過也沒關係，把衣服和材料拿給我，我直接在原來這套上面改就行。」慕九歌像每一個對新婚充滿憧憬的待嫁少女一般，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開始認真得修改婚服。

  祈陌幽從監視她的手中口中得到消息，先是驚愕，後是欣喜：「好，我就知道她會做出正確是選擇，接下來就不必監視得太嚴密了，若是被她察覺到，恐怕會橫生枝節。」

  手下領命而去，果然放鬆了對慕九歌的監視，只在得知她要用竹子後，才又來找祈陌幽匯報了一遍：「城主，這東西有點危險，府里的管事不敢直接給，想請您拿個主意。」

  「她有說是要做什麼用途麼？」祈陌幽停筆問到。

  手下蹙眉道：「慕姑娘跟院子裡的侍從說了一堆跟做衣服有關的事，屬下實在是沒怎麼聽懂，只知道是要拿竹子做裙撐，到時候這婚服下擺就會跟花瓣一樣綻開，跟別的衣裳都不一樣。」

  「那就給她吧。」祈陌幽早已經習慣了慕九歌的奇思妙想，見她不過是想在婚服上標新立異，倒是半點也沒多想。

  另一邊，慕九歌鬆了口氣，繼續閉門在院子裡對著婚服使勁。

  竹子被她仔細削去毛刺後又在水中浸軟，等到能跟做風箏的竹骨一般彎曲自如，這才又一點點的綑紮成了一個人形。

  慕九歌的計劃很簡單，既然是要悄悄得跑，就得有個替身才行，她在這府里根本沒有信得過的人，指望有人挺身而出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是自力更生，扎個跟她差不多高的人偶先頂上。

  這東西是絕不能被發現的，一旦發現就是前功盡棄，她因此將人偶藏在床底下，每天夜裡都睡得提心弔膽。

  眼見著婚期將近，祈陌幽又起了跟慕九歌聯絡感情的心思，時不時的就來坐上一坐。

  「你這婚服到底是要改成什麼樣啊？」他看著她往裙擺裡面綴竹片，感覺再這樣下去，衣服搞不好會沉到穿上之後，根本就走不動。

  慕九歌既怕被祈陌幽發現自己做的竹質人偶，又怕他總是不走，活兒會幹不完，沒好氣的答道：「當然是改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了，你以為女人會跟你們男人一樣，對婚事不上心麼？」

  這話說得頗有些技巧，既表達了希望祈陌幽趕緊走人的意願，也不至於把他得罪得太過。

  「你說的對，是我唐突了，只是不知道還需不需要別的東西？」祈陌幽意識到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忙，老老實實的起身道，「慕姑娘，在下是真心想娶你。」

  雖然是出於利益，但這交易有時候比感情還靠譜，他已經看多了這樣的事。

  慕九歌縫縫補補的動作一頓，差點就在他的話術面前動搖，幸好她隨即想起了同戰狂瀾分別前的場景，這才堅定的不以為然道：「放心，我雖然不是真心想嫁你，但該幫的忙還是會幫的。」

  她在心中默默的補充到，當然，這裡面還有個時間限制，她會幫他到截止到戰狂瀾來救人之前。

  祈陌幽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高興道：「好，按照幽城的習俗，新婚夫婦在大婚前三日不宜再見面，在下就先回去布置，等到成婚那日再來接你。」

  日子過得飛快，慕九歌剛準備好用得上的東西，成婚那日就來了。

  用古代絲綢衣料做的西洋禮服略有些不倫不類，但看在從未見過這樣帶裙擺的衣服的幽城人眼裡，還是很新奇的，她一換好衣服，蒙上蓋頭，就聽到了周圍侍女們不失驚艷的竊竊私語。

  「這衣服真漂亮，難怪姑娘要自己上手去改，我看就是最好的繡娘也想不出這麼好的樣式，雖說繡花少了點，可裙擺真是好看。」

  「這要是轉個圈的話，肯定比盛開的鮮花還美，城主娶到這麼美的新娘子，真是有福。」

  「噓，小點聲，你聽，外面放鞭炮了，城主從那邊過來接人了，其實大家就在一個府里，根本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果然城主是對夫人上心。」

  ……

  在女孩子的討論聲中，祈陌幽身穿一身大紅新郎禮服出現在了慕九歌房間裡。

  各處的布置都很喜慶，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被她身上顏色比火還要熱烈的婚服給吸引了全部目光，在原地怔了許久才到：「你今天可真美。」

  「謝謝。」慕九歌心焦得很，實在是沒有心情跟他虛與委蛇。

  祈陌幽自顧自的又道：「難怪你要費心自己設計，這禮服確實是我見過最美的衣裳，雖然我還見不到你的臉，但你一定也是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