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題發揮

  慕九歌見戰狂瀾黑色臉得嚇人，明知故問道：「皇上，您臉色怎麼了？香囊不好看麼？」

  「很好看。」戰狂瀾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很好，敢給他的王后送這種東西，這個戰廷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香囊的樣式很普通，散發的香氣也是宮裡常見的類型，此時卻成了御書房裡最受關注的物件。

  周遭的宮人們全都大氣也不敢出，個個在心裡擔憂能不能活過今日。

  

  慕九歌目的達到，膽子是越發大了，她當著戰狂瀾的面拿起香囊把玩：「我也這麼覺得。」

  「是麼？」戰狂瀾盯著她故作無辜的臉，忽然感覺難以忍受，厲聲道，「放下。」

  他聲音不高，但其中隱含的殺氣足以讓識時務的人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慕九歌是裝傻不是真傻，她在心中竊喜夠了，便不耐煩的把香囊一甩：「放下就放下，我本來也不喜歡，給你！」

  話音落下，香囊被她輕飄飄的扔到了戰狂瀾身上。

  這下子，擔憂的就不只是宮人們了，就連來討論朝堂大事的臣子們都開始害怕了。

  完了！現在該怎麼辦？！早上離家的時候可還沒有跟家裡人交代好後事啊，大家全都欲哭無淚。

  戰狂瀾忍住當眾將這個女人掐著脖子拎起來的衝動，撿起香囊道：「給我把戰廷風叫來。」

  「喏。」領班的太監片刻不敢耽擱，忙不迭的跑了個無影無蹤。

  在場的大臣中有受過太后和戰廷風恩惠的，小心翼翼的勸諫道：「陛下，臣以為這件事還是應該從長計議。」

  說著，他悄悄的用餘光打量了慕九歌一眼，見她打扮的倒是乾淨利落，表情卻是一味的就知道傻樂，理所當然的以為她還跟之前一樣痴傻。

  臣子絲毫沒把慕九歌放在眼裡的說到：「依王后的性子看，這件事說不定還有待商榷。」

  御書房裡靜得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戰狂瀾的冷笑打破了沉默：「愛卿，你是覺得朕看事情還沒有你透徹是麼？」

  這話冷颼颼的讓人想要發抖，一瞬間，在場的大臣們都想起了他十五歲參軍後做過的事。

  先前死過的大臣已經夠多了，他們可沒有再去給同僚作伴的愛好。

  「求皇上恕罪！微臣剛剛……剛剛就是在胡說八道！」臣子回到開口之前，狂抽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

  慕九歌保持著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看熱鬧，眸底卻冷得厲害，她知道馬上就要出事了。

  戰廷風很快就被領班太監給叫過來了，他有禮有節的先向戰狂瀾行了禮，然後才說：「不知皇兄召臣弟來是為何事？臣弟方才剛去探望了母后，一出慈寧宮就被叫過來了。」

  他的態度是恭敬的，可說出來的話卻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挑釁戰狂瀾。

  這要是都能忍了的話，就不是暴君了。慕九歌百無聊賴的想到。

  果不其然，戰狂瀾直接將香囊扔在了這個異母弟弟身上：「齊王，你可真是風流成性，好大的膽子！」

  「這是……」戰廷風自然是認得這個香囊的。

  他明明記得，當時為了試探慕九歌，特意隨手摘下了這個隨身的小飾品試探，怎麼現在跑到戰狂瀾手裡面去了？

  「你不要告訴朕，你的記憶這麼差！」戰狂瀾一掌下去擊碎了桌角，顯然是氣急的樣子。

  戰廷風深知自己的骨頭絕對經不起被他這麼一拍，當即不情不願的抖開袍子下擺跪地俯首道：「臣弟冤枉啊！皇兄，香囊是我的不假，但我絕無對王后不軌之意！」

  慕九歌繼續擺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看熱鬧，順便煽風點火道：「對啊，這是你送我的！』

  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從來都是只有他戰廷風坑人的份兒，這被人給坑了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戰狂瀾繼續冷笑，狹長眼眸中的目光冷如寒冰：「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戰廷風心知他這是已經給自己定了罪，為了暫且避其鋒芒，不被當場收拾掉，忍辱負重的繼續認錯：「臣弟無話可說，但這香囊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禮物。」

  誠然，不是所有的香囊都代表 之意，但慕九歌的身份可是王后。

  有臣子大著膽子勸到：「皇上，王后殿下的情況，大家都是知道的，臣相信他們之間絕對是清白的。」

  慕九歌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心說，是啊，齊王這麼風度翩翩，根本不可能看上一個傻子。

  這樣的人就算是要調戲，恐怕也會對身為貴妃的慕七月下手。

  朝堂中的紛爭即使是在戰狂瀾登上寶座後也不曾停止，各部各處都有太后的人。

  一名大臣開了替戰廷風求情的頭，剩下的人便也紛紛忍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給齊王開脫，說的都是能把人的耳朵聽出繭子來的陳詞濫調。

  慕九歌仗著她用的是原主的傻子身份，一邊聽一邊拍著手吐槽道：「好玩，真好玩。」

  「都給我住口！」戰狂瀾藉機打斷了這些人名為全殲，實為逼宮的話音。

  他陰陽怪氣的又道：「齊王，王后確實是個傻子，這麼大了都還不通人性，但是你可不一樣，你是自小就被人讚頌的神童。」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戰廷風就是再想甩鍋也沒地方可甩了，他一張俊顏焦急的不得了。

  末了，他咬牙道：「皇兄，是臣弟錯了，不過臣弟只是以為王后喜歡，所以才會一時疏忽，將隨身之物給她，望您明察。」

  反正慕九歌是個傻子，說出來的話根本沒人會信。

  慕九歌眸底一冷，立刻擺出傻乎乎的表情，焦急的擺手道：「不是這樣的！」

  戰狂瀾見她這麼上道，連忙打蛇順竿上，側過臉去問到：「那你倒是說說，事實是什麼樣的。」

  「我才不稀罕這個什麼破香囊吃，既不能吃，也不好玩！要不是他給，我才不要！」慕九歌直接去拽戰狂瀾的袖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