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恃寵而驕

  「放在那吧，朕還有事，你先退下吧。」

  面對裴琳，沈煜鈺可沒什麼好臉色，眼睛都不帶看裴琳的，仿佛手上的奏摺畫了花似的好看。

  「皇上，這可是臣妾特意給您準備了半個小時的參湯呢，得趁著熱乎趕緊喝。」

  裴琳就好似沒注意到沈煜鈺冷淡的態度一樣，當著微雨的面直接把東西端到了沈煜鈺的面前。

  「皇上，請吧，難道說還要臣妾手把手的餵您？」

  裴琳這次來正是為了白天的事情，她私自出宮縱然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是沈煜鈺千不該萬不該的牽扯上微雨。

  按照他們的話說，微雨不過是個丫鬟罷了，主子真想做什麼事，哪輪得到一個丫鬟插嘴？今日何川的行為，明擺著就是在殺雞儆猴，可問題是她裴琳不是雞，微雨也不是那只可憐的小猴子。

  眼看著裴琳端著湯都要湊到沈煜鈺的跟前了，沈煜鈺一甩手直接扔了奏摺，順帶著連裴琳的那碗參湯也給糟蹋了。

  「哎呀，真是對不住琳妃，這湯恐怕是糟蹋了。」

  

  沈煜鈺嘴上說的可惜，然而臉上確實明擺著的，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麼樣？

  裴琳自然是不能怎麼樣了，但是參湯是毀在沈煜鈺的手裡，裴琳非常自然的當作是沈煜鈺喝了。

  「無妨，反正灑也是灑在御書房，算是皇上的地盤上，臣妾的功夫還是沒有白費。只是皇上，臣妾今夜前來，也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皇上。」

  裴琳也知道，自己之前對沈煜鈺的那個態度，很容易又把兩個人的火氣帶起來，所以現在她也想好好的跟沈煜鈺談談，便換了一種相對不錯的語氣說話。

  只是沒想到沈煜鈺卻覺得裴琳這樣的說話方式反而更讓他來火，只是人家沒有犯錯，他也不能不講道理，無緣無故的懲罰人。

  「什麼事？」

  沈煜鈺只能耐著脾氣詢問，心裡想的卻是等一會裴琳走了，就直接吩咐劉公公，往後再看到裴琳找他，就直接說不在。

  「是這樣的，臣妾就想問問皇上，之前不是才說了，與臣妾往事不究？怎麼今個臣妾出宮就被如此的教育了一番？更何況也是皇上親口說的，要厚待臣妾的家人，如今臣妾不過是想回家團圓而已，怎麼就讓皇上拿著臣妾的丫鬟發泄了？另外，皇上，處置嬪妃這種事情，皇上不親自到場，真的沒問題嗎？」

  裴琳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然而最關鍵的還是最後一句。

  為了陪夏梓月，就忽視她，這倒也沒什麼問題，只是不管怎麼樣，做事都要有頭有尾吧？如今後宮，就屬她和其他幾個妃子地位尊貴，這會處置她皇帝甚至都不用出面，那是不是在向外界傳遞一個消息——皇帝厭了裴琳。

  「朕……裴琳，你還真是膽大妄為了是嗎？還是說最近裴將軍回來，朕對你太過於寬容了！什麼時候朕做事，還需要同你解釋？」

  對於這件事，沈煜鈺也是吃了一肚子的虧，只是礙於皇帝的身份，不論如何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的肚子裡吞。

  然而裴琳卻不知道這些，只是聽著沈煜鈺的話，更像是因為心虛給自己的狡辯。

  「你還真是無理取鬧！」

  忍了又忍，到最後裴琳還是沒有忍住，這沈煜鈺怎麼能朕如此的不講道理？

  就在裴琳因為一肚子的火氣要爆發的時候，何川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琳妃娘娘。」

  何川平時很有眼力勁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他心裡都有數。是以這會沈煜鈺從何川進來之後就一個勁的甩眼神，示意何川先別說話。

  只是這一回不知道為什麼，何川從進來之後就一直低著頭，別說是沈煜鈺使眼色了，就是沈煜鈺的臉抽筋了，估計何川都看不見。

  「屬下已經把那欺上瞞下的賤奴帶過來了，另外這件事已經調查清楚，全是緋月宮小太監王富貴一人所為。自從緋月宮有了正經主子之後，那個王富貴就一直耀武揚威的做了不少事情，甚至當初皇上為夏妃尋找海棠樹的時候，那王富貴甚至還偷賣樹苗。只是夏妃一直不管這裡面的事情，那王富貴又極會遮掩，如此一直到今日屬下前去徹查，這才查明原委。」

  何川一股腦的把自己調查出來的事情都稟報給了沈煜鈺，說完了就跪在原處等著沈煜鈺說話，中間一次都沒有抬頭。

  而沈煜鈺也只能硬著頭皮聽下去，如此一來，這件事反而像是在特意的給裴琳出氣一樣了。

  如此無心之事，倒是讓裴琳微微側目。如此看來，這沈煜鈺做事也不是那麼的不講道理，只是面子大於一切，總不能對外說自己被一個小太監給蒙蔽了雙眼。

  「裴琳，你說這事情怎麼辦？」

  沈煜鈺這會整個人都沉浸在後悔的情緒中，也懶得管一個小太監的死活，索性就將錯就錯交給了裴琳，讓她處置。

  底下跪著的何川聽了這話才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沈煜鈺，他原以為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卻不想事情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這麼處理了，就算是往後裴家聽到什麼風聲，也不能把錯歸咎在沈煜鈺的身上。

  如此即便是沈煜鈺的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何川的心裡卻是非常明媚的。

  倒是從何川進來之後就沒有說過話的裴琳，在聽到沈煜鈺點自己大名的時候有些意外，她以為自己就是個看戲的。

  只是沈煜鈺都金口玉言了，她也不能再繼續干站著。

  不過說起來，這等狗眼看人低的事情，裴琳見得多了，當初在冷宮的時候，那些個宮女太監做的比這個還過分呢。

  而如今不過是恃寵而驕罷了，還真不用認真計較。

  最關鍵的是，她和微雨兩個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裴琳也願意做一回寬宏大度的人，就這麼放過這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