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末日必修課

  「不是我的血，我沒事。」方冉趕忙回答，並且快步來到劉勛面前問：「你要去爆炸的地方嗎？」

  劉勛輕輕點頭道：「對，之前有人在那邊找發電機，爆炸之後就聯繫不上了，後面過去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失聯，所以我打算過去瞧瞧。」

  「我和你一起去。」

  劉勛一愣，詫異地看著方冉。

  「你就別去了吧。」

  劉勛的反應也在方冉的意料之中，畢竟在上學的時候，她給同學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就是坐在畫室中，在柔美夕陽下恬靜畫畫的文藝少女。

  「我已經玩過3輪遊戲了，有五項進化能力，不會拖你後腿的。」方冉冷靜簡明地說道。

  劉勛臉上的驚訝這下更甚了，但轉念一想，又恢復了平常。

  

  「也對，你上學的時候就特別聰明，但……」

  「別但是了，本來我是想自己過去的，現在我們正好結伴。」方冉完全不給劉勛勸阻的機會，說完便徑直走向了停在路邊的電動摩托。

  「我們也去！」兩個年輕戰士喊了一聲便快步跑了過來。

  方冉快速打量了一下他們。

  兩個人看著非常年輕，估計連20歲都不到。

  「黑域遊戲，你們玩過幾輪？」方冉聲音淡淡地問。

  兩人對望了一眼，低聲回答：「1次。」

  「1次就算了，強化能力不夠，留下來照顧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吧。」說完，方冉便坐在了摩托上，朝著劉勛歪頭示意了一下車后座。

  劉勛一時間竟有些晃神。

  這還是高中時那個文文弱弱的文藝女神嗎？

  她不禁微微勾起嘴角，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老友。

  「這才半年不見，變化這麼大嗎？」

  方冉勾唇淺淺一笑道：「路上說。」

  「好！」爽快地應了一聲，劉勛跨步坐在車上，摩托隨即駛向了遠處的血色殘雲。

  然而方冉並沒有和劉勛閒聊敘舊，她一邊駕車一邊說：「爆炸的地方可能是無盡遊戲區，如果是玩遊戲，那到時候就聽我的。如果是其他情況，那就你來指揮，我給你打下手。對了，你在盲盒裡開出的能力應該很強吧？」

  「還行，和槍有關的。只要鎖定了目標，打出去的子彈會自動尋路，百分百命中目標。」劉勛毫不隱瞞地回答道。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能力嗎？」方冉繼續問道，但出言之後又覺得這樣不妥，於是補充說：「我沒有套你技能的意思，只是想確認一下，你的身體強化過幾次。」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劉勛拍了拍方冉的肩膀說：「都是老朋友了，不用這麼敏感。我有兩個能力，除了剛才說的【必中之槍】，另一個是魔術彈夾，能讓子彈打不空。」

  「我有五個技能，卡……」

  「打住，你這樣可不行啊。」

  方冉剛想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但只說了開頭，便被劉勛打斷了。

  劉勛勾起嘴唇，劍眉微揚，露出一個英氣中帶有一絲狡黠的微笑。

  「雖然看著變化挺大，但你果然還是原來的你，只要有人對你稍微表現出一點善意，你立馬開始掏心掏肺。這樣可不行，尤其是眼下這種情況，因為有些惡狼，它們在對你呲牙之前，會一直披著羊皮。

  你可別不信，這可是我五年刑警的最大心得體會。」

  方冉沉思片刻，點頭回答說：「我信。」

  「聽勸就好，以後別輕易對人說出你的實際情況，起碼要保留幾張底牌，就比如剛剛我和你說的，其實也是有所保留的。末日生存的第一法則——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被輕易套話，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你說話怎麼老神在在的？這麼快就認定是末日了？」

  「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劉勛的語氣很是理所當然，「從那個洞一出現，網上各種末日預言就層出不窮，你知道這種言論帶來的最直觀後果是什麼嗎？」

  「是什麼？」

  「犯罪率直線飆升。」劉勛前傾著身子，儘量靠近方冉的耳朵，不讓呼嘯的風聲掩蓋住聲音。

  「去年，全省刑事案件發生了4萬8千起，你知道這個數字有多恐怖嗎？在黑洞出現之前，這個數字是9300，增加了足足五倍有餘。現在又出了這種事，犯罪情況只會更嚴重。可能對其他人而言，末日是個遙遠且抽象的概念，但從我們警察的角度來看，末日就實際多了。

  現在就是末日了，人性的末日。」

  「你會不會太過悲觀了？」方冉側頭問道。

  她很想笑一下，但臉上的表情卻下意識地緊繃著，因為她心裡很清楚，劉勛是對的。

  「文明是建立在法律基礎上的，一旦失去了法律約束，那些平常被壓抑的惡念就會肆無忌憚地爆發出來。所以，千萬別被之前的老印象欺騙了，可能某個人從前是心地善良的老好人，現在已經變成背後捅你刀子的狡詐惡狼了。」

  劉勛的話讓方冉想起了那個電工。

  平時，他應該是位樂於助人的好鄰居，公司里的好同事，家裡的好丈夫。

  結果，卻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還有，你也別覺得我從前對你有多好。還記得高三那次嗎？你被隔壁班幾個男生堵在教室門口，又是送花又是表白的。」

  「記得，是你把我救出來的。」方冉笑著說。

  「看吧，你記住的是我把你救出來，但實際上，我心裡嫉妒得很，憑什麼你總是被男生喜歡，憑什麼就沒人跟我表白一下？所以我必須破壞掉，我單身，你也必須給我單著，這樣才公平。」

  「你……你當時真是那樣想的？」方冉驚了，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

  「對呀，當時咱們班上有哪個女生不嫉妒你？人又高又漂亮又文靜，每天畫畫不學習，然後回回考試還總是前三名。你說你一個美術特長生，成績還那麼好，你讓班裡書呆子學霸怎麼活？他們嫉妒死你了好吧。」

  方冉被逗笑了，但很快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因為她看到了路邊倒著的一個人。

  那是個身穿軍裝的年輕戰士，他靜靜地躺在垃圾桶旁邊，肚子被開了一個臉盆大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