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無奸不商

  贗品是絕對不會有這種古樸氣息的。黃肖龍趕緊再一定神，噢？原來：畫紙有夾層。

  這時農民工已經拿了錢，又急匆匆跑走了。

  雖然此畫為臨摹而成，但至少有幾分收藏價值，至少能值個幾千元，如果遇上不懂行的土包子，說不定還能賣上個天價。老闆知道，這幅畫雖然是贗品無疑，但畫風頻似原作，且也有一定的年代了，幾千塊錢還是值的，如果再碰上個走眼的，能賣個天價也不一定，所以老闆心中大爽，忍不住嘀咕，他這小聲自言自語，別人是聽不出的，但黃肖龍已是人中龍鳳，當然就能聽見了。

  古玩界，沒說假貨，只說是贗品，如果運氣不通，看走眼罷了，水深無限。

  老闆暗笑之後，轉身將畫幅懸掛好，等著下一個笨蛋，然後忙其他事去了。其實他忙其他事是假，他已經看出，黃肖龍這個年輕人一直盯著這畫，有買畫的意思，所以在裝作忙事的同時，偷偷注意黃肖龍。

  

  此時，進店的人逐漸增多，各人察看自己喜歡的東西。

  反正無事，黃肖龍這裡走走那裡走走，當然，他還是關心那幅古畫，最後，裝著不經意的樣子，來到了古畫前，仔細察看著這幅特殊的古畫。

  他是裝著不經意，但老闆卻知道這年輕人是有意這幅畫的，他暗暗注意著呢。

  看到黃肖龍仔細看畫，老闆知道可能有戲，便歪過來，豎起拇指稱讚道：「年輕人，不錯，年輕輕的就懂得欣賞古代名畫了！我那兒子就不行，不學無術，就懂得花老爸的錢，天天泡妞，經常逛夜店不說，還隔三差五地輪換著帶高矮肥瘦的妞兒回家，唉，如果他能像你這樣，那我祖墳就是冒煙了，可嘆啊。你這後生就很好，高品位，懂藝術！雖然看你一身普通穿著，但相貌卻是人中龍鳳，將來肯定是會發達的，而且，有些富豪就酷愛穿著地攤貨。呵呵。」

  搞銷售這行，特別是古玩這行的老闆，大多油嘴滑舌，深諳生意之道，生意好不好全在一張口，往往一通胡亂誇獎，有些顧客就飄飄然了，都不好意思砍價啦。

  黃肖龍笑笑，搖搖頭：「我可不是什麼人中龍鳳，而是鄉下來的小伙子，窮學生罷了。想問問老闆，你剛剛收到的這幅畫，是否對外出售？」

  老闆又豎大拇指：「年輕人，我說你懂藝術是對了，你眼光厲害！這可是顧豈之的真跡！」

  黃肖龍戲謔地對老闆笑道：「這位老闆，生意人可要講究信義。你這是欺負我不懂行吧？嘿嘿。」

  老闆知道，剛才自己跟農民工的對話，這年輕人是完全聽到了，並不是那些不知底細的笨蛋，看來想狠宰一筆是不可能了，於是嘆氣：「好了，既然今天老弟你是第一個進我的店，看來咱們有緣。那這樣吧，我就真正交底給你了，這幅畫其實是贗品，但作畫者功底深厚，畫風跟顧豈之已可亂真，而且也有些年頭了，所以呢，這幅畫還是有收藏價值的，雖然比不上真品那麼高貴……」

  黃肖龍點點頭：「贗品是肯定了，不過，我這個窮學生沒什麼錢，又愛好名畫，所以，也想買它回去，欣賞欣賞。老闆你就開個價吧，如果我囊中的羞澀能夠接受，我會買回去的。」

  老闆貌似真誠地笑了：「好，既然老弟熱愛藝術，而且只是個學生，那我也就開個最低價吧。」

  老闆說著，拇食指伸成了八字形。

  黃肖龍嚇了一跳：八千啊？也太宰人了吧！自己可沒有這麼多錢，於是冷笑道：「這位老闆，做人要厚道。我可是老早就站在那裡的，底細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就讓點利吧，當然生意人賺錢是肯定的，不要賺我太多就很好。」

  黃肖龍說完也伸出了八字形，但是，他的掌心呢卻是翻過來朝里的。

  老闆臉皮一皺，他知道，這個掌心朝里，是八百塊，便不高興了，大搖其頭：「年輕人，你殺價過於兇狠了，絕對不行……這樣我會虧本透頂。」

  「不虧吧？你只是看了一下，浪費了一些口舌，就賺了幾百塊錢呢？我們鄉下人砌石頭一天都不得兩百塊錢呢。」黃肖龍笑道，「你說個誠實的價格吧，以後我會經常來這裡掏自己喜歡的藝術品的。」

  老闆想了想，覺得人家已經完全知道底細，再喊高價也沒什麼用，白白浪費口舌而已，便伸出四根手指：「這樣吧，我也喜歡酷愛藝術品的年輕人。那我直接減價一半，四千。」

  黃肖龍嘆道：「唉——老闆，你也懂得我在旁邊是完全了解底細的，你不過花了三百七十塊錢，轉眼就賺了這麼多！你再減一半吧？兩千塊，我直接掏腰包了，這也是我太喜歡顧愷之的畫畫。你轉眼之間就賺得了我們農民一個月的工資了呢。」

  老闆苦著個臉，生意人，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撈錢的：「唉，年輕人，我也是外來者，你不要看我轉眼就賺了一些錢，但是，這門面是租的，豪城的門面租金貴得很呢，又養了幾個夥計，還要交稅，水電費什麼的，最後也是所剩無幾呀！那好，咱們有緣，你就再加五百，兩千五，算是送你個人情了。」

  黃肖龍買這幅畫，是衝著畫中那個夾層冒出的古樸氣息的，他想知道，那古樸的氣息到底有什麼秘密，所以，也怕太過砍價，買賣不成，但是，自己囊中真的羞澀呀，於是咬了咬牙，點頭道：「好，成交！」

  尖嘴猴腮的老闆心裡暗喜，也不錯了，只一會，就賺了兩千多塊錢，便裝著痛心的樣子：「既然老弟這麼愛這幅畫，我就忍痛割愛吧，其實我也是相當喜歡這幅畫的。好了，咱們結帳！」

  老闆拿下古畫，在前面帶路，兩人來到櫃檯，開了單據。

  黃肖龍原本已經沒有錢，好在好友給自己的那個紅包這時解決了問題。

  結帳清楚。

  老闆將古畫遞到黃肖龍的手上，笑逐顏開：「老弟，歡迎日後多多光臨小店……」

  黃肖龍點點頭：「我有空肯定會過來的。」

  說著，將古畫展開，就近欣賞。

  有人走過來，在旁邊一看：「哇，顧愷之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