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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親口和她說

2024-04-25 13:27:40 作者: 小滿見春山

  裴晏舟踏著微弱的亮光回了宋錦茵的院落。

  臨近天亮,屋裡的燈又滅了一盞。

  他遙遙望向那扇不願打開的門,腦中皆是她的身影。

  「主子,今日的公務......」

  「晚些時候,我會去處理。」

  

  裴晏舟冷冷開口。

  原想守到裡頭的姑娘消氣,可被冷風吹了一路,他於清醒中想起茵茵的性子,倏爾改了主意。

  若他一直在,茵茵不會踏出那扇門。

  她不想見他,知曉他在院中,便會將自己一直憋在屋裡。

  「洛城所有酒樓食肆里的東西,還有她吃過的街邊小食,一樣樣通通買回來,什麼時候她能吃下去,這差事什麼時候再停。」

  「是,主子。」

  說罷,裴晏舟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下去。

  他如今亦不能行出差錯。

  他要一步步穩當地往上爬,如同他的承諾,爬到讓他的茵茵無論在何處,都能抬著頭,不懼任何人的位置。

  裴晏舟想得明白,也愈加冷靜。

  只是他也知,這一切都基於他在離開前能見一見他的姑娘,不然他僅剩的那點理智,壓根就沒法讓他踏出這座宅子。

  院中眼瞧著又亮了幾分,屋裡也終於又有了動靜。

  可那門遲遲未打開,即便孫娘子算著時辰將熱水提了過來,裡頭也一直未有開門的打算。

  裴晏舟終是又行至廊下,長身陷於昏暗燈火,映出挺拔輪廓。

  侍衛帶刀站在他旁側,目光帶著防備,可他絲毫未將其放在眼裡,只朝著裡頭喚了聲茵茵,聲音沙啞。

  ......

  宋錦茵又一次從睡夢中睜開眼。

  這一次她未再夢到懸崖和柳氏,卻依舊覺得疲憊,好似在夢裡做了許多停不下來的事。

  她看著頭頂紗帳,愣了一瞬的神。

  沒多久,外頭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落進裡頭有些小,但依舊能聽出他低啞之下帶出的柔情,和平日喚她一樣。

  宋錦茵還未徹底清醒,可她清楚,眼下她不想見他。

  「姐姐,世子想見你一面。」

  「請他回院吧。」

  床榻上的姑娘聲音里有未睡醒的軟糯,眸光卻未有多少暖意。

  她順著聲音看向雪玉,像是為了證明她很好,還扯出了一抹笑,「你不是說他還得辦差,眼下時辰該是差不多了,去請世子回院,忙自己的事。」

  「姐姐......」雪玉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我昨兒在外間添火的時候開了些窗,聽見倉凜在勸世子,說他亦是一日未用膳,今兒還需處理棘手之事,請世子先用些東西再來姐姐這,可是世子拒了,整夜一直守著未離開。」

  頓了頓,雪玉靠近了幾步,扶著想起身的宋錦茵,「雪玉是姐姐的人,絕不是在替世子說話,只不過我想著若不告訴姐姐,往後哪日姐姐氣消了,興許又得自責,同自己過不去。」

  宋錦茵靠坐在床榻上。

  原本圓潤的臉不過一日未進食,便因著孕吐而瘦了些許,烏黑璀璨的眸子也帶了些昏沉,瞧得人心頭一緊。

  「姐姐?」

  雪玉見她晃了神,又小聲喚了一句,擔憂地看著面前目色空洞的姑娘。

  她自然不會去心疼外頭的世子,她只心疼連睡著了都難得安穩的錦茵姐姐。

  可她也了解姐姐,知曉她性子雖倔,但到底還是心軟的姑娘。

  「我無事,不必擔心。」

  宋錦茵回過神,沒多少血色的唇瓣還裂開了些許細小的口子,即便是喝了水,也依舊是乾涸的模樣。

  「你去同他說,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沒打算逃也沒打算鬧,就是想安靜地休息幾日。」

  雪玉點頭,又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這才退了出去。

  外間木門響起,有晨風順勢吹了進來,吹散了些屋內的熱氣。

  宋錦茵感受著春日的涼意,眼神逐漸清明了幾分。

  昨夜懸崖邊的那場夢仍舊清晰。

  即便她又夢見了其他,即便她從混沌中轉醒,那沉重的窒息卻還是留在了她心口,讓人分不清虛實真假。

  可她也不願去問。

  所有關於柳氏的思緒,都被她固執地壓在了心底,就如同曾經的柳氏,也固執地沒有看過她一眼。

  雪玉進來後還提了些熱水,安置到後頭,又挑了盒膏藥才行向床榻。

  見她仍好好地靠坐著,沒有再哭,雪玉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

  她又倒了杯水送了過去。

  轉身太快,便沒能瞧見宋錦茵藏在背後的不平靜,也不知道她褥子下的手早已攥得發麻,還未擺脫那場夢境帶給她的驚懼。

  「姐姐,再喝些水潤潤。」

  雪玉替她撥了撥烏髮,又打開膏藥的蓋子,想替她乾裂的唇擦一擦。

  「世子還是沒有離開,我瞧不出世子的思量,也不敢多琢磨,不過聽聞世子讓人去外頭搜羅了不少吃食,想來總有姐姐能吃的,待會早膳,姐姐無論如何都得用一些。」

  宋錦茵小口小口喝著水,並未說話。

  雪玉替她擦了些油潤的藥膏,輕聲地說著院中的事。

  外頭的天色眼見著越來越亮,宋錦茵終於試著起身走了幾步,確定胃中未有不適,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昨兒她連喝水都難受,若不是沈玉鶴留給她的藥丸,她怕是連咽下去的水都要吐出來。

  只是瞧著厲害的那幾顆她一直沒碰。

  不過是孕吐,大抵用不上那麼貴重的東西。

  屋外像是多了人進出,有人端著新煎好的藥和安置的早膳停在外頭,雪玉開門時,宋錦茵正好行到外間,瞧見了那個廊下的人。

  男人即便站了一夜,身形也依舊挺拔,一副強大鎮定的模樣。

  她瞧不清他背光時的臉色,卻能感覺他瞧過來的目光里有暗潮洶湧,需得他極力隱忍才能壓下。

  「茵茵。」

  裴晏舟開口,嗓音干啞得厲害。

  擋在他前頭的是齊侍衛,停在二人中間有些為難,但仍是握緊了劍,試圖抵擋他的靠近。

  宋錦茵看了他半晌,不知想到了何處,停下的步子還是往外行了幾步,停在他不遠處。

  「世子眼下瞧過我了,可以讓我安靜些時日了嗎?」宋錦茵微微蹙眉,「我不明白為何世子一定要見我一面才離開,我不喜歡這樣的逼迫,我現在也不太想見世子。」

  「我知你不想見我。」

  裴晏舟克制住想靠近她的衝動,停在廊下,「我只是想親口跟你說,我知曉我錯在了何處,也知曉你應該生氣,應該惱我。」

  宋錦茵唇瓣動了動,可在他低沉的語氣里,她什麼都沒能說出口,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可是茵茵,無論你如何生氣,你都得用膳,我會讓人繼續去尋新的吃食,即便你不吃她的東西,也不能和自己賭氣。」

  前頭的男人停了一瞬,輕笑中夾雜著苦澀和自嘲,又緩緩道:「我今日會去辦差,不會留下擾你,但不瞞茵茵,我會繼續讓玄衛守在此處,你何時喝了藥,何時能吃下東西,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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